第 69 章(1 / 2)

肆清不疾不徐,伸出手指,一点点算道:“这只虎应当八岁左右,浑身肌肉是最健壮结实的时期,何况它死相还算可观,并未折损多少卖相,皮毛也是最柔软明亮的,虎皮你拿去卖给皇亲国戚,起码五千两吧,虎鞭具有壮阳作用,这只老虎很好健壮,虎鞭是可遇不可求的补品,卖给某些房事不太顺利的有钱人,您赚疯了吧,还有虎骨,成年老虎的虎骨最是结实漂亮,拿去摆放在家里,多威风啊,虎牙……”

见肆清说得头头是道,把管事心里所盘算的都快说了出来,管事脸色愈发难看,他急忙打断肆清,道:“您直接给个痛快话。”

嗤笑一声,肆清道:“两千两,不商量。”

“八百两。”

“两千两。”

“九百两。”

“您要是不做这门生意,我们去找识货的店家,这只老虎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为了抓捕它,我们全家可是死伤无数。”

“成交。”

顺便以十两银子为价格,把前几天剥的野猪皮卖给了管事。

要不是看在老虎能给他带来丰厚利润的份上,他怎么会舍得赔本买这张野猪皮。

看着全程一言不发的仲苇,管事好奇道:“瞧着你家相公有些眼熟,为何他始终不说一句话?是否对这桩生意存有不满意的地方?”

仲苇听闻此话,手不自觉摆了起来,管事的立即心领神会,刮了胡子的仲苇与记忆里那个一直被压榨的高大哑巴猎户重叠在一起。

意识到自己占了那么多年便宜的人如今身边有了这么能干的帮手,管事的立即笑道:“原来您家相公有隐疾,恕在下冒犯了,你们稍等片刻,我去立字据拿银票。”

见管事不动声色的离去,肆清问道:“你的皮毛都是拿来这儿卖的?”

仲苇点头。

肆清对于管事的变化有了理解。

“以后机灵些,莫要再被别人闷声不响的占尽了便宜,并非要你争夺太多,而是不能亏待了自己知道吗。”

仲苇点点头。

他一个哑巴来做买卖,本就吃亏,这么多年他不是不知道,可又能如何,只要没饿死自己,他就不愿与别人争执太多。

可肆清的话让他反思起来,他一昧忍让,是否就是心中所愿?

签字画押后,两千两银子的银票肆清直接拿给仲苇,捧着这么多银票,仲苇差点没给自己一耳光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寻常人家一年到头也就奔个二三十两银子就后三四口人活命了,此时他拿了两千两巨款,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肆清倒没什么感觉,她道:“去存钱庄里吧,省得遭人惦记。”

仲苇与她来到钱庄门口,肆清道:“我在这儿等你。”

仲苇摇头不肯进,坚持要肆清自己进去,肆清道:“我的命是你救的,这点银子算不得什么,就当我报答你的,你安心拿着吧,我不喜欢钱。”

这话她说得太顺口,好似她就是这么个不爱带钱也不在乎钱财的人。

莫非她以前特别大手大脚,挥霍无度?

仲苇认为是肆清杀的虎,也是她卖的高价,理当交给她处理。

可肆清毫不在乎的表现,让仲苇迟疑了。

“你安心拿着,这算我报答你的,我的命难道不值这点儿钱吗,去存着吧。”

仲苇重重点了头,进去存了钱,捏着钱庄的信物,他想拿给肆清看,肆清别过脸道:“咱们去看看买些什么东西回去吧,家里好像缺点儿什么。”

把信物揣在怀里,仲苇觉得怀里特别温暖。

他留了些钱,第一件事便是带肆清去逛成衣店,肆清看了看那些花花绿绿的衣裳,没一件入得了眼的,见她气质清冷模样清隽,虽然穿得不好,可小厮还是迎了上来问道:“客官可有什么要求?”

肆清道:“样式简单些的,布料结实点儿的适合他穿的,要去狩猎,尽量简单方便,有没有?”

小厮拿了些粗糙的麻衣来,肆清皱眉道:“是我说的不够清楚?把棉质的劲装都拿来,你们店里不会都是麻衣吧。”

小厮黑了脸,立即去翻了几件棉质衣裳来,肆清填了几件适合仲苇的,又给自己挑了几件男装,看着一堆男装,仲苇拉着肆清衣袖摇了摇头。

肆清道:“里面也有我的。”

仲苇疑惑不已,道口不能言,也阻止不了肆清。

提着一堆衣裳,肆清又去买了许多东西,好在如今有了足够得银钱傍身,仲苇也乐意跟着她提东西。

对于买东西,肆清没什么讨价还价的概念,在她的意识里,看上的都会毫不犹豫的买下来,幸好她看上的都是很实用的。

莫非我以前当真是个花钱如流水的人?

怀揣着这样的疑惑,肆清买了些东西。

两人回去时已经黄昏,村里不少人看着他买了许多东西,又羡慕又嫉妒,昨夜关于他打了只大老虎并且有了个漂亮女人的传言似乎成了真。

两人回去后刚喝了口水歇下没多久,便有人寻上了门来。

气势汹汹的一群人,为首的是昨夜见到的矮个和高个。

“哟,昨儿打到的大虫,今日便卖了钱吧,瞧瞧这满车的东西。”有人率先出口讥削。

仲苇起身把起身护在身后,矮个见他这般护犊子,上来便道:“昨日你身后那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差点没砍掉我一只手,吓得今日我一天没下床来,指不定被吓出了毛病,你是不是要赔我些钱来宽慰我?”

高个附和:“就是,那个女人这般凶悍,昨日可差点杀了我们,你们要赔钱!”

目的这般明显,肆清真是没见过这般厚颜无耻之人,毫不遮掩自己的丑态。

从怀里掏出一串钱,肆清走到仲苇身边,拎着钱,她道:“想要钱,过来拿。”

她把钱放在老旧的桌上,手里掏出昨日替仲苇刮胡子的小刀,有些像匕首,但比匕首笨重些。

昨夜拿到这把刀,肆清便觉得很是熟悉,自己身边似乎应当有这样一柄趁手的武器,于是她便把刀随身携带着,仲苇说危险,可她表示自己心里有数,他也就没拦着她。

她把玩着手里的刀,尖锐的刀在她纤细修长的手指上来回转动,动作看似随意,但能将一柄刀玩得这样顺手利索的,只怕是常常接触危险工具的。

目光冷冷扫过众人,肆清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