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1 / 2)

付尘风捏了袖子想去擦拭外公的泪,外公却转身缓缓离去,那佝偻蹒跚的身形,像随风飘零的落叶。

付尘风亦步亦趋的跟在外公身后,直到跟着他进了屋。

当夜,付尘风一直陪着外公坐到了天亮,说了一宿的话,从他母亲年幼时的事,说到他自身这些年的经历。

御岸早早被付尘风打发去休息了,只有他自己,还在一轮又一轮苦海里沉沦翻滚。

三日后。

肆清被转移到了付尘风与母亲居住的小屋里,那里早已被人打扫干净,热心的族人把生活用具尽数准备好,床也铺得松软温暖,看到自己熟悉的居住环境,付尘风没由来的酸了鼻头。

这间屋子坐落于一个小山头,当年为了避嫌,母亲带着他在此独立过活。

为了方便冬砚御岸等人居住,村民们日夜赶工加盖了三间屋子。

凛烟作为外族人,自然不适合与族人居住,楚连川要先回后山处理事物,只能把他先安排于前山。

于是外来的这四个人,加上毫无知觉的肆清,暂时在这个风景宜人的山头住了下来。

付尘风日日下山放血炼药,御岸跟着他日日下山,次次能偶遇在霁翁家里打下手的玄参,在付尘风的允许下,御岸则时常下山陪玄参摘草药,逐渐也与族民熟络起来。

而凛烟,在门前的大树上把一碰即碎的秋千拆了,重新做了个结实牢固的秋千,时常坐在秋千上眺望风光无限的远方。

有时,凛烟也会下山走动,至于他何时出门何时归来去了何地,从来不与他人言说。

付尘风与冬砚心系肆清,也懒得管他的去向。

每一日都会有戴着斗笠蒙着面纱的一个人来给肆清以内力温养,从身形来看,他们并非同一人,这些人由霁翁带来,他们从不说一句话,也不做任何多余的事情,甚至一个眼神也没落在旁人身上过。

想来他们便是楚连川找来的高手了。

四人暴发争执,是因为一顿饭。

御岸与冬砚连着做了五日的饭,看着凛烟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闲散模样,正炒菜的御岸突然就重重放下了铲子,质问坐在秋千上欣赏夕阳的凛烟:“成天吃了也不做什么,好歹刷个碗烧个柴火吧,天天跟个大爷似的,凭什么要伺候你啊。”

这付尘风日日为肆清操劳,他也就不说了,这凛烟闲得只差去数树叶了,他心里自然是气不过的。

凛烟瞥了一眼站在灶火旁的御岸与冬砚,幽幽道:“奴才不就是伺候主子的么,怎地,换个地方,便忘了自己什么身份了?”

冬砚蹭的一下站起来,手里捏着一根木柴,指着凛烟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平白无故就跟我们住在一块就算了,还指望着我们伺候你,真不知楚小哥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看上你。”

楚连川对冬砚一路上关怀备至,在冬砚练功时也给了许多中肯的建议,加上冬砚心里奶源讨厌的一直都是凛烟,对楚连川逐渐生出了些好感,称呼也成功变成了楚小哥。

忍着心口的隐隐作痛,坐在一旁看书的付尘风沉声道:“明日我来做饭吧,待会的碗我也刷。”

毕竟是付尘风答应了楚连川的请求,这个屋子现在的主人是他,楚连川为母亲族人,他没理由拒绝楚连川“托孤”的请求。

“不行!主子你脸色这般不好,断然不可劳累。”御岸果断回绝。

凛烟懒得理会他们,爽快道:“不就是刷个碗,本公子刷,做饭嘛。”他笑了笑,有些不怀好意:“本公子也做,只要你们吃得下。”

冬砚咬着牙道:“说到做到,明日的午饭你来做。”

“好啊,那你们就等着吧。”凛烟撩了一下头发,浅笑着。

次日。

看着一盘盘黑乎乎的东西,众人脸上的表情有些晦涩难懂。

“你这是毒药吧!”冬砚第一个跳出来指责凛烟。

凛烟一脸无辜:“我不会做饭,是你们非要我做的,并且,我也尽力了。”说完,他伸出被割了好几道口子的细腻双手。

一看就是连重物都没怎么提过的手。

“你!你是不是只会缠着男人求欢,下了床便什么也不会了!”冬砚瞪着杏眼怒不可遏的骂他,凛烟不怒反笑,露出尖锐的小虎牙:“是啊,一路走来,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么。”

冬砚瞬间红了脸,低声骂了句:“不知廉耻,□□不堪!”

在路上,楚连川伤不及命,两人日日粘在一起,本就坠入爱河难舍难分,自然而然不分昼夜的做了些让冬砚面红耳赤的事。

凛烟还是个没分寸的,或者说,他是故意的,总是弄得声响很大,每日都在给冬砚添加怒气。

虽然在行事时他们没有说出多□□下作的话,可那些销魂的各种隐晦声音,时大时小,无一不在煎熬着冬砚。

好不容易来了这落霞山,过了几天清净日子,冬砚这下倒是没憋住,把前段时间积累的怒气都撒了出来。

可他脸皮哪有凛烟的厚实,两三句便被堵得哑口无言。

听着二人的对话,御岸自然能猜想到这一路上冬砚的煎熬,没好气诋毁道:“净会学着勾栏瓦舍的做些见不得人的荒唐事儿,倒也不辜负这张狐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