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他。”冬砚不死心的追问。
“喜欢。”
也许是觉得明天没了活头,也许是受满口谎言的凛烟的影响,肆清此时不想隐瞒什么。
“会,为了他,像下面那个人一样,抵挡千军万马么?”
为付尘风挡伤害?肆清想象不出,可倘若有人加害于他,她必然不会袖手旁观的。
“会。”她会的,会同他并肩作战,渡过难关。
“倘若他骗你呢?像楼下那个人一样,骗你去送死。”冬砚仍不甘心。
肆清收回观战的眼神,平静的看着有些焦灼不安的冬砚,她突然就笑了,那个笑在冬砚阴郁的心里炸开了一朵不知名的花,明亮而温暖,偏生这股温暖,是属于别人的。
“他不会骗我,冬砚,这世上,总有一个人会不予余力的对你好,如果遇到了,你只需敞开心扉去相信即可。”
“那你呢?你不也推开了他?”冬砚急着辩驳,脸色微红,气息也有些不稳。
“我信他,可我不能占着他,等你长大了些,自然就懂得,并非万事万物都要握在手里的,尤其是你在意的,要会及时止损知道么。”
“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别说了,我不想听!”冬砚别过头去看楼下,不愿再与肆清对峙。
他从来都赢不过她,哪怕是赢了,也是她心软而已。
他们俩是站在客房窗前偷看的,楼下打得太激烈,一时间难分伯仲,他俩方才对话尽量压低了声音,再说也没人回注意不起眼的二楼角落。
楚连川始终是留着手的,他刚开始还会劝道:“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左右你师兄也对不起过凛烟,不若就作罢,或是你刺我一剑两相抵消就算了。”
后来杨泽顽固如牛,一心只想取凛烟项上人头,楚连川也就闭了嘴。
另一边凛烟被太仙宫的人围住,他已经好久没见血了,骨子里那股热劲翻涌上来,而为了刺激太仙宫的人,他下手的时候更是狠辣无比。
一柄粉色桃花扇在众蓝里翻飞起舞,所到之处必割下一缕血肉,被血腥味包围着,凛烟愈发的兴奋起来。
一滴血溅到他毫无知觉的面具上,他将血舔进舌里,随后一把撕开脸上让他不自在的面具。
楚连川一个分神,注意到他手上扔出了面具,急忙喊道:“阿烟,你怎么了。”
凛烟冷声道:“沾了血。”
楚连川知道凛烟爱干净,还是特别爱的那种,眼下他无暇分身去照顾他,只能提醒道:“那你小心应对,我马上过去帮你。”
凛烟一露真容,太仙宫那群围着他的弟子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手上的剑险些拿不稳。
那是个怎样的美人,在场的人无法用言语形容。
太过惊艳,太过震撼。
眉似远山,眸如星辰,唇若桃花,面若润玉,用全天下最好最酸的词藻来形容他也不为过。
不过轻轻一撇,于他人而言已是惊鸿。
他们动摇了,面对凛烟说的,大师兄将他囚禁□□的事,他们在看到他容颜的那瞬间,心里的天平瞬间就倾斜了。
“都呆着做什么!还不快杀了他!”杨泽催促道。
他被楚连川牵制着,心下烦躁,而这群不成气候的东西一见美色便什么都忘了,都怪这妖孽太会蛊惑人心!
凛烟听见隐忍的吞咽声,心里反感,却又忍不住冷笑。
是啊,他顶着这张天赐的脸,无论说什么,都不会有人怀疑的。
他都麻木了,常常觉得自己所言,已无所谓真假了,只要他愿意说,这世上还有人会不信吗。
除了肆清这个有眼无珠的!
没错,每次凛烟沉浸在自己的丰功伟绩里时,总会不合时宜的想起那块自己无论如何也撼动不了的石头。
罢了,若是真的世人皆醉我独醒,那还真是无趣得很。
虽不知凛烟打的什么算盘,可肆清知道,那群围在他身边的弟子,怕是要完了。
利用美貌的冲击获得敌人片刻的松懈,不得不说凛烟可真够卑鄙无耻的。
可这也是他得天独厚的条件,肆清虽不耻,但也不可否认,这是个取人性命的好法子。
粉色桃花扇划了个漂亮的圈,那群没反应过来的弟子脖子上便多了道血痕,而站在中间的凛烟,正享受着来自四面八方喷薄而出的温热鲜血。
嗅着鲜血诡异的香味,凛烟胸口因兴奋而剧烈的起伏着,虽背对着肆清,可肆清依然能想象得出,他此时此刻绝对激动得整个人都是颤抖的。
鲜血铺天盖地的洒在凛烟身上,将他俊美的面容与衣裳都染得猩红,像浴血奋战大战了八百回合一样。
楚连川一见凛烟浑身似在发抖,便咬牙蓄力拍了纠缠不休的杨泽一掌。
太仙宫本就练内功为主,此时被人以内力击退,杨泽自然心火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