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出任务,她都是这般不要命一样。
摘星楼里,没几个人有她这样的勇气总是拿命换命,也正是这样,楼主对她向来都是格外的关照。
看见那人看向肆清的眼神格外复杂,付尘风心里莫名不是滋味,他道:“要不你休息一会儿,我来照看她。”
赶来这里到现在,他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
那人顶着乌黑的眼圈微微点头,声音沙哑道:“劳烦。”
既会与肆姑娘从山上一同下来,肆姑娘又让他们照顾他,想来应当不会加害于她。
那人转身去了隔壁付尘风休息的屋子。
付尘风拧了张湿毛巾擦在肆清滚烫的脸上,兴许是伤口太痛,她的腿微微弯曲时不时会颤抖,手不自觉的捂住腰部,英气的眉毛拧成一股,毫无血色的薄唇紧抿。
他的眉头不知何时也皱了起来,眼里满是担忧,可他眼下能做什么呢。
粗糙的手指轻抚上她的唇角,他低声呢喃道:“别死。”
别死,好好活着。
既然多年前她放了他一条生路,想必也是想让他好好活着。
这么多年未见,纵使谁活得都不如意,可终归还活着见到了,怎能轻易又再别离呢。
傍晚用膳时付尘风吃得很快,然后又回来继续守着肆清,兰儿见他强撑着一口气也不离开,没忍住进屋劝了一次,想换自己来,可是付尘风很固执。
直到半夜,摘星楼去找马车的人终于回来了。
不便打扰刘叔他们,他们静悄悄的把肆清抬上了马车,付尘风并未与他们一起走,只道:“务必照顾好她,多谢。”
目送他们走远,槐树上跳下一人潜到付尘风身边,低声道:“主子,您也该走了。”
是啊,他也要好好活着才行,得留着命再见,不是么。
仅仅一天,叨扰了刘叔家的四人走得悄无声息。
次日刘叔去看望肆清,发现两个屋子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仿佛无人来过一般。
肆清床上放了两片金叶子,付尘风床上亦放了两片金叶子。
刘叔赫然,但也不动声色的将东西收好。
心想果然贵人不是那么容易高攀上的。
罢了罢了。
没过多久,刘叔就听闻当年打死他儿子那批山贼被官服剿灭了,十三人,全部判了死刑。
为何偏偏此时山贼被剿灭,刘叔不作多想。
只是想到前些日子重伤的两人,心里默道:“希望他们能活着吧。”
肆清做了很多混沌的梦,始终醒不过来,耳边有时候有许多人声,她皱眉,始终听不清。
仿佛跌入了无边的黑暗,她想抓住什么,却没有什么能供她去抓。
她只觉得身体一直被撕裂,很痛苦,但她又早已习惯了这种穿心的痛楚。
突然睁开眼,肆清猛烈的喘息着,身边照顾她的下人欣喜万分道:“肆姑娘醒了!”
门外传来声音:“快去禀告楼主肆姑娘醒了。”
随意扫了眼屋里构造摆设,肆清声音沙哑道:“水。”
那丫鬟连忙递了杯温水过来,温声道:“水来了肆姑娘。”
肆清喝得有些急,似乎身体干涸了太久,嗓子火辣辣的疼。
“您喝慢点儿。”
肆清后面喝得慢了些,待喝了三杯水后,她才舒了口气继续躺下。
她看着丫鬟,幽幽问道:“我睡了多久。”
丫鬟有些心疼道:“加上长途跋涉,您已经睡了足足七日。”
“这是哪儿。”
“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