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在阮亦溪的预料之中。
之前的阮亦溪不过只有侦探找来的一些证据,充其量只能证明有人害她,却无法证明害她之人是乌梅。
可现在,她有了录音。虽然是她诈乌梅才诈出来的,但这终究是能让乌梅逃脱不了的铁证。
阮亦溪回到寝室里,悠闲地冲泡起了速溶咖啡。
她平时很少喝速溶咖啡,不是因为便宜,而是因为她还没成年,她妈妈不准她喝咖啡。
因为阮亦溪很喜欢咖啡的味道,所以,她一直跟妈妈争辩,为什么明明允许她喝红酒,却不允许她喝咖啡?双标!
唉,有些时候,父母给的一些禁忌的确是让人难以理解。
咖啡的香气充盈整间寝室,阮亦溪在缥缈的热气里安然等待,等待着常姐找来。
果然,她的咖啡还没晾凉,常姐就来了。
阮亦溪将面前摆的两杯速溶咖啡推了一杯出去,笑笑说:“常姐您坐,这是速溶咖啡,您别嫌简陋。”
常姐一愣,一口喝了半杯咖啡,笑着问:“你知道我要来?”
“嗯。毕竟,以乌梅的脾气,她肯定会立刻去找您的。”
常姐叹了口气,惋惜地说:“别怪常姐偏心,我是经纪人,我不得不顾全大局,替公司做最好的打算。”
阮亦溪不疾不徐地问:“所以呢?”
“所以,希望你能放过乌梅,就当这事翻篇。”
“翻篇?怎么翻篇?我的前途尽毁了,您叫我翻篇?”
“不不不,我当然会弥补你,会用很多资源来补偿你。其实我很好看你,我相信那些资源到你手上,一定能够替公司创造最大的价值,因为你的能力是谁都比不上的。”
阮亦溪似笑非笑地说:“常姐是要我咽下这口气?”
“是的,但不是白白让你背黑锅,我一定会补偿你。”
阮亦溪的手指在杯壁上打转,似是在随着她的思路旋转。
阮亦溪笑了:“常姐,做人得讲良心。您凭良心说说,您这样对我公平吗?”
常芳华讪笑着:“你替乌梅背黑锅,我把本该是她的资源都给你,这其实挺公平的啊。”
“常姐,我指的不是明面上这点事。”
常芳华不明所以:“那是什么?”
阮亦溪叹了口气,似乎心寒至极。
“常姐,这件事一开始发酵的时候,你就已经察觉出其间蹊跷了,对吧?但你那时没有出手,你打算让我独自承担。而现在,乌梅一落下风,您就迫不及待地插手此事,想要捞乌梅一把。”
阮亦溪说着说着都要哭了:“常姐啊,既然你现在能够捞乌梅,那你为什么不在事态一开始发酵的时候,出手捞我呢?”
常芳华愕然。
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太过偏心。
但她都是为了公司啊。
事态发酵的时候,她的确意识到了其中端倪,但那时插手已经是为时已晚。
就算她插手,也挽救不了阮亦溪的名誉,所以干脆牺牲掉阮亦溪。
可现在不同,阮亦溪还没有爆料,常芳华还来得及制止。她必须制止阮亦溪,不能让FN沦为史无前例的笑柄。
咖啡彻底凉了,就像阮亦溪此刻的心情一样冰冷。
对于阮亦溪来说,这未免太不公平。
她落难的时候,没有人帮她一把,就连她的经纪人都放弃了她,任由她被卷入沼泽。
等她在泥泞之中,凭借着自己的努力艰难站起后,她的经纪人却又来要求她放过始作俑者。
这不是天下该有的道理。
阮亦溪直接拒绝了常芳华。
常芳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今天的休假是彻底泡汤了,她此刻也没心情休假了。
她一遍遍想起阮亦溪拒绝自己时的话语——“常姐,你所说的交易也许的确称得上是某种意义上的公平,但那不是我想要的公平。我想要的不是弥补,我要的是清白。”
常芳华的脑海中一遍遍回想着阮亦溪的话,用手大力抹了抹脸,深感疲惫,她知道,阮亦溪这一闹,FN不知会陷入什么复杂的舆论境地。
但她居然,隐隐期待着阮亦溪闹一场。
因为,她自己已经不再年轻了,阮亦溪身上那种是非分明的炽热,已是她的可望不可即。
呵,这也许可以叫做……中年人那伴随着观望态度的残余热血?
对着两只残余咖啡渍的杯子,阮亦溪几把抹干了眼泪。
她刚刚的确是被勾起了伤情,但她不能让自己沉湎其中。
与此同时,出差的韩钰和助理在私人飞机上。
助理:“韩总,刚刚听说一个消息,阮亦溪好像找了私家侦探,不知道具体调查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