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惠伸直了白皙的脖颈,抬起头,定定望着他,想从眼睛里猜出别的意思。
在这逼视的眼神下,罗家洛又犹豫了,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还有别的事,寝室不方便,到外边,一起吃炖骨。”
在学校旁边的小饭店,硬生生撕下饭票,罗家洛尴尬瞥了一眼对面的吕惠,她换了那身好看的绿裙子,紧张望着门口进出的大一学生。
罗家洛心里却在想,今天该至少吃下六十多,没必要替老四省钱。
“苏宇憋屈坏了,让你转告李雪梅,问她想不想去燕京?往返的路费与吃喝,我们全包。”
这是他临时冒出的理由,都没来得及跟老四说,就给定下了。
与老四说,他到不担心,只是费用上有点紧张,最后一个学期,老妈老爸往卡里邮了二千元,一半是餐费。
心里也盘算过,去燕京,老四兜里至少有两千,两人四千,租一间地下室该没问题。
至于服装公司,不叫撒谎,对于别人是空想,对于重生的服装大什么的罗家洛,不过就是迟早的事。
带上李雪梅算是诱饵,不怕老四不去,一举两得。
以为他会说别的,面色有点僵持的吕惠,长吸一口气,笑了。
“是好事,我去说,没问题。”
“对了,毕业前,我会回家,办些手续,提前铺路,如果到时候混不下,也找你,可以吧?”
话带着一丝笑意,罗家洛自然不能当真,人家去燕京,该去找白马王子眼镜哥。
他苦笑一声,随之又释然了,在燕京,那是他的天地,不只要收拾眼镜男,还要重造辉煌的服装帝国事业。
1995年,成本最低,最赚钱的两大行业,一个建筑,一个服装。
所有城市赶超“深圳速度”,三天一层楼,要建筑就需要瓦工,一天赚的钱超过企业工人一月的收入。
有人会说,你说的瓦工,就是搬砖吧。
那算什么工种,那叫卖苦力,瓦工是垒砖砌墙,纯技术工种。
这一切归功老爸罗富利的教导,十几岁在工地里跑前跑后,如果后来搞什么皮包公司,被人举报,家里也算小富。
重生后的罗家洛虽然如今仅二十岁,既然选择去闯燕京,家传的手艺就不能忘掉。
至于服装,是他的老本行,不怕吃苦,巧用关系,燕京遍地黄金。
如今的年代,用那句老话说:人有多大胆,地有多高产,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
说到以后的工作,吕惠也有了话题,说话也变得轻松,不时弯曲脖颈,回眸一笑,百媚丛生。
心里纳闷,那个拘谨的男生变了,假期刚过,毕业生哀嚎一片,他却这么早就选择了目标,人成熟很多,眼神冒光,信心十足。
罗家洛这时候却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一种大叔欺负小妹的感觉缭绕心头,目光掠过她身上绿色长裙,端庄的气质,这个女生到底会不会去燕京呢?
异性相吸如同生物磁力场,前生压抑了,想要争取,理智告诉他,不能太过急切,总不能象陆敏一样,直接表白。
吕惠很紧张,进入415寝室,就感觉到了,与眼镜男有关吧?
就要离开财院,不只跟学校辞别,还有这里的一草一木,发生很多忘不掉的故事。
几天后,罗家洛去找老师请假,理由找工作,晚上已经召集寝室男生,办一个最简单告别仪式。
老四苏宇跑进来,伏耳朵悄语。
“老大,你说去燕京,我还没答应,李雪梅就找我,人兴奋得跟打了鸡血,拉着我就亲,都没敢吱声?”
罗家洛瞄了瞄对面的室友正跟女老乡聊得火热,没注意这面,这才郑重把老四拉到一边。
“这事我后来想的,你琢磨一下,把人弄到燕京,旅游一圈,到时候生米成熟饭,不信不跟你回家生娃。”
老四瞪大眼珠,好半天反过味。
似乎挺有想象力,孤男寡女,同去异地,两眼一抹黑,身边的人就是至亲,饭不熟也热了。
“可是,咱到时吃住,我怎么跟她说?燕京物价挺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