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1 / 2)

“宅子从前是王娘子的,就是揽绣活的那个,苏欢引家就在这隔壁,早早没了娘。王娘子去了扬州寻夫,可怜这孩子没人照看,就托付给了绣坊。好在她自己也争气,倒也不是个吃闲饭的!”

冯妈描绘得云淡风轻,苏欢引是他们辛苦一年才寻到这事,打死也不能招认。

“哦,竟是如此!”

原来那托付之人是王娘子,与君临风一毛钱关系也没有。

自己夫君本着救死扶伤的原则收留苏欢引,林诗也就伽放下心中负累,拿出庆幸咀嚼了几口。

这一年来斤斤计较与患得患失两兄弟并肩作战,日夜出入林诗伽心房,已经成为她身体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督促她随时警惕,像个大大的刺猬。

冯妈看她心有余悸也有些不忍,“少夫人,绣坊有我,你就放心,任谁也不敢兴风作浪,还有我们临风少爷,到底也不是分情破爱之人,您踏踏实实地陪着斯洛就成!”

被人看穿实在不是什么好事,林诗伽有些不自在,敷衍了几句离开。

八月,南宫之月,十五,团圆之日。

君府最大的亭子里,桂子飘香沁人心脾,灯火通明与月争辉。

夜凉如水,季伯给君骓披了件夹棉大氅,不时给他嘴里喂一口菜。君骓身边坐着君骃和君骍,正向季伯讯问着他的近况,间或摇头叹息,又颓又丧。

“大伯母,我要吃月饼!”君烟离冲着梅亭钰撒娇。

梅亭钰拿起一个五仁月饼给她递了过去,佯嗔道:“你倒是心疼自己个儿的娘亲,没得随时来差遣我!”

君烟离的母亲言凤引着一身暗蓝方格纹斜襟夹袄未戴任何饰品,只在手上缠了一串紫檀佛珠,此时正和婆母一起探讨参悟佛经,听见大嫂逗趣,抬头冲二人温和一笑。

文丝竹不知她们之间的亲热有几分真假,心下十分不爽,整了整衣襟问君临风:“请了几出戏过来?这个时辰了,也该开演了!”

她心里还惦记着在江南看过的那出“火不思”,若非如此,桌上这操蛋的气氛她怎会留在这里自取其辱。

君临风瞧出叔伯两家对母亲的冷淡,连忙让家仆去催了下,不多时一出出笑歌戏舞开始上演,缓解尴尬的气氛。

文丝竹紧了紧梅花披风,把斯洛抱在怀里,又让林诗伽往自己这边靠了靠,再不瞧他人一眼,饶有兴味地看着台上。

君烟离剜着小眼珠子偷偷白了那婆媳二人一眼,到底是姨妈和外甥女,都是同样的自恃清高!

真想弄一面照妖镜收!收!收!

收了她们!

岂不知,她在文丝竹与林诗伽眼中同样也是妖孽。

深宅大院处处都是故事,故事里的事,说是就是不是也是,故事里的事,说不是就不是事也不是。

谁对谁错,又哪有杆公平秤来衡量。

君临渊多喝了几杯,大戏开演没多久就嫌锣鼓梆子吵得头疼,拉了大哥去书房喝茶。

君临风在东跨二院那里辟出来两间房,打通给自己做了书房。当中陈设清雅简单,却不失超凡脱俗的意境。

随手翻了翻桌上的书,君临渊问道:“大哥近日怎么对奇闻逸事这么感兴趣?凑热闹想修仙?”

从前提起读书看书,君临风可是懒得腚眼儿长蛆之人。

“初起觉得无聊翻看几眼,不想一见钟情了。”

君临渊微微点头,“一见钟情?难怪古人要说书中自有颜如玉。”

君临风眼中染上淡淡忧伤,不仅如玉至今未见,连如花都不曾有一枚。

“大哥,最近京都那边新来了一批波斯女子,据说很是妩媚动人,要不要一起去玩玩?”

君临渊想到他那些“良朋益友”的描述,忍不住燥热起来,二兄弟浑身僵硬,化身愤怒的小鸟,只想找地方全力一博。

“波斯的物件,除了猫都没兴趣!”

君临风曾经在文达京都的家中见过一只刚出生没多久的,毛色雪白,叫声柔美,一双鸳鸯眼,一只深绿,一只亮金,只要和猫儿对视,马上觉得自己陷进了无底洞中。

此猫贵重又娇气,他长时间在外怕丫头照顾不好,才没有让文达割爱。

但总是时不时想起,特别是每次看到苏欢引,都觉得她像极了那只喵喵冲他讨好的小奶猫。

“大哥与波斯猫?有‘兴趣’还是有‘性趣’?”

辣眼睛的画面汗流浃背翻滚上演,君临渊躲过大哥两颗致命核桃的直线打击,翘着二郎腿求放过,“大哥歇歇,我有正事要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