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2)

披上夜色后,所有寂静之地都仿佛变得神秘起来,张牙舞爪的像在谋划什么。

一辆普通的白色箱车小心翼翼的避开路况摄像,慢悠悠的转入旧港一条不起眼的小道。

汽车的前挡风玻璃倒映出未成年人苍白的像鬼一样的脸,情绪激动时的痉挛让他看起来有些狰狞,他神经质的低声喃喃自语着一些模糊的音节,看着就让人很不舒服。

开车的是一个看起来有些矮小的胖男人,凶恶的倒三角眼睛横向副驾驶上穿连帽衫戴帽子的少年。

切,神经病。

从见到那个女人开始,这小子表现的就很不正常。

“喂,你小子确定吧,这可是价值十亿的商品,愿意出这么多钱的可没一个是善茬,到时候要是弄错了,我们没准吃不完兜着走!”

“你以为我们还有机会后悔吗?我说过了吧,她是那个中原中也的女人。”

“我一定是疯了,才会答应你!”被狠狠噎了一下,胖男人恨恨踩了一脚刹车,率先打开车门走了下去:“到了,下车!”

要不是看在最后至少也有一亿日元分成的份上,他才不会疯狂到在港口黑手党眼皮子底下铤而走险。

把这个女人交给买家之后,还是跟走私船出国去港口黑手党手伸不到的地方避避风头吧。

龙头抗争结束后,漫长的扫尾和善后工作几乎占据了织田作之助这个港口黑手党最下级成员的所有时间。

港口黑手党必须要在市警或者军警抓住他们的尾巴前,抹消掉所有证据。保管所设立在一家专门为港口黑手党洗黑钱的会计事务所地下,坂口安吾就在那里进行情报整理工作。

“这样一来,织田君一天的工作就结束了吧。”坂口安吾将资料袋密封。

“嗯。”

“真好啊,今天我又是加班。”他叹着气。

织田作之助看了一眼坂口安吾面前密密麻麻写满字迹的白纸,那是一个人的一生构成,属于袭击中丧生的港口黑手党成员。

并没有人要坂口安吾那么做,是坂口安吾自发制成的“意义”。

于是他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呢。”

“是啊,没办法呢。”富有知性而又气质神秘的年轻男人推了推眼镜,这对他来说就是有意义的事情,必须一丝不苟的完成。

“对了,红奈小姐还好吗?”

坂口安吾将资料袋和其他证物一起放进收纳盒的时候关心了一句。

“失去记忆的话,对红奈小姐来说一定会有很多的不方便吧?”

织田作之助点点头,他今天下午去抽空去lupin看过一次,但是没有遇到红奈,只是遇到了从东京回来的中井先生,红奈好像是回家里看情况了。

“中井先生说接触一些以前熟悉的东西,也许会对红奈会有帮助。”

织田作之助离开后,坂口安吾又埋首于漫长繁琐的工作。

回头看了眼保管所关上的暗门,织田作之助觉得以后他换成这种工作好像也挺好的。

起码这里的工作环境还挺符合他的性格的,沉闷单调却稳定。

织田作之助准备到lupin酒吧喝一杯。

他一直有这个习惯,和他每周至少要去相熟的咖喱店吃三次咖喱饭是一样的习惯。

不过最近因为收养的孩子们的缘故,去的少了一些。另外就是,他不能把那些孩子一直放在他的家里,他还要抽空去找一个合适的能照顾他们的地方才行。

真是头痛。

这种时候喝酒是织田作之助能想到的最好的排遣方式了。

说起来,太宰和红奈小姐约好的是六点?

织田作之助看了一眼手机时间——19:37。

嗯?

织田作之助停下脚步。

风雅的描绘着一只白鲸的木牌斜挂在红漆门上,橘黄色带着黑斑点的花猫正蹲在门口挠门。

“老师?”这不是酒吧里那只猫吗?它怎么会在这里挠门?

织田作之助抬头往上看,挂在门沿上一连串的小铜鱼有几只被狼狈的夹在了门缝里,他皱起眉。

不论中井先生还是红奈都是很细心的人,lupin的营业状态牌总是挂的端端正正,更不可能会暴力关门。

织田作之助拧了一下门把手,发现门并没有锁起来之后,手警觉地摸到了腰后的枪上,凝神。

「天|衣无缝」并没有给出危险的预警。

而看到门被开启一条缝,猫咪已经越过他挤了进去,率先跑下楼梯。

啊——等等!

织田作之助没赶得及时拦住它,只能赶紧跟了上去,结果一脚就踩到了浅浅的水坑,小小的地下酒吧一片混乱。

再抬眼,惊讶的睁大了眼睛,高脚凳倒在了过道上,橱柜上玻璃杯和酒瓶碎了一地,各色的酒液都在顺着定制的柜橱滴下。

织田作之助睁大了眼睛——那是一排被枪扫过才会有的痕迹!

而酒柜旁的被扫射到破坏的火警装置,就是室内积水的由来。

“呀,织田作。”

蹲在吧台内一片狼藉里的黑发青年站了起来,一点也不介意自己身上高级定制的风衣外套沾湿了水,手里捏着一瓣染血的玻璃碎片。

“太宰?”织田作之助放下枪:“你怎么会在这里?”

“没什么,只是想回到案发现场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遗落下来了罢了,”他放下碎片,“稍微来晚了一点,中井先生中枪现在在医院抢救,红奈小姐,被绑架了。”

太宰治将碎片放在了桌上,发出清晰的碰撞声。

织田作之助第一次清晰的感受到了从太宰治身上散发出来的,属于黑手党黑暗与血的气势。

lupin在港口黑手党的地盘范围里,在这里绑架人,无异于在港口黑手党的鼻尖下挥舞着刀尖挑衅。

但是,究竟是谁做出了这样过分的事?临时起意还是蓄意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