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很快,我便发觉出一些端倪。相比前几学期,我们这学期的课几乎都在高楼层,虽说同样是三教,但是因为上下楼梯需要耽误不少功夫的缘故,所以我几乎不具备在楼下目送她上车的条件。所幸,所有上课教室都是北面,从窗户望下去就是三教前的平台了,不然,我或许连隔着四层楼看她一眼的机会都会被剥夺。
于是,上课前和下课后的10分钟里,我总是站在窗边远远地盯着熟悉的位置,也练就了在人山人海中搜寻她身影的本事。
熬过周二周三,我终于在周四一早看到了熟悉的车停在熟悉的位置上。
兴奋地度过1个小时40分钟后,我抓起书包夺门而出,一路从五楼狂奔至她停车的位置,找到个不起眼的角落耐心等待她的出现。
终于,心心念念的人儿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她迈着慵懒的步伐走在人群中。随后,她打开后备箱,拿了什么东西出来。接着她又打开驾驶位的车门,只是她并没有坐进去,而是拿了一瓶营养快线后就锁了车。
我悄悄地跟在她身后一起踏上三教的台阶,她距离我是如此之近,以至于我的视线范围内都是她慵懒的背影。
米色呢子大衣,黄色高筒靴子,整齐的刘海以及齐肩的短发,这女人还是我记忆中的样子。
她一路走进三教105,正是两年前她给我们班上课的教室。我知道这个教室在上节课并不属于她,因为在1个小时前,我分明看到一个陌生女人站在讲台上。由此说明,她的第一节课另有别间教室,只是,会是哪儿呢?
戴好帽子和口罩的我依旧做贼心虚,有想过要不要直接走进教室找个地方坐下来正大光明地欣赏她,但是我手上没有书,这样未免落了刻意,万一被发现岂不是要露馅?所以,我还是决定来日方长,等到下周我借到了书,再光明正大蹭课不迟。
为了不引起怀疑,我在走廊的尽头靠着暖气歪头一站,口罩和帽子依旧尽可能遮住脸,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果然,她从自己的教室走出来,去相邻教室四处溜达着,只是看我的眼神略有些奇怪。
虽然罩着脸,但我心里明白,凭我的吨位,认识我的人都可以在数米之外通过我的身材辨认出我来。而此时此刻我与她之间仅隔了一间教室,更何况此时已经快要上课,走廊里并没有任何可以遮挡她视线的存在。
只是,她应该还不至于到了一下子就认出我的地步吧?毕竟我仅给她送过四次东西,大一上了整整一年课她都没对我留下任何印象不是吗?
时间一点点流逝,10点整,上课铃准时响起,我也终于可以肆意在走廊里行动了。伫立在105门外,隔着木质门板,我听到了扩音器传来的那熟悉的声音。我闭上眼睛静静聆听,宛如在欣赏一曲华美的乐章。
不舍地迈开步子,我最好还是趁这种四下无人的情况近距离观察一下她的车。
用手挡着光,我努力想要看清车里面的一切。变速杆前面的置物箱里是一罐大瓶益达,随后一个被打开的塑料包装吸引了我的注意,绕到另一边,我看清了那个东西,是一包刚刚打开不久的月月舒痛经颗粒。
担心瞬间袭上心头,她,痛经?那她不生小孩会不会和这个有关系?这学期课少该不会也是因为这个?
再次看向车里面,后座上的两本儿童丛书吸引了我的视线,儿童丛书?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车里?她,要生小孩了?还是买来送给别的小孩的?还是别的老师坐她车时放到她这儿的?
疑问充盈着我整颗大脑,却没人可以给我解答。所有的一切,只能凭自己的臆想,我只好在不安与担忧中期待着下一次见面。
周五,和昨天一样,我们只有早上一节课,和周二周三一样,我并没有在原地看见那辆熟悉的车。兴致提不起来,我在上课时全程都是放空状态。唉,看来,下次见面起码要等到下周一了。
身心俱疲,我放弃了回家的念头,路途遥远且没有网络,吃饭也不如在校方便,我还是乖乖待在学校耐心等待星期一的到来吧,至少,她和我在同一座城市不是吗?
周末很快过去,向来不喜欢上课的我也因为相思之情愈发期待工作日的到来。
闹钟响起,我不情愿地翻出手机关掉吵人的音乐。但是一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她了,我的心脏立刻活跃起来。
走下石阶,熟悉的大白车进入视野,我假装自己的目的地在很远的前方,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继续缓缓向前移动。经过时,我惊讶地发现她还没有下车。
心率瞬间飙升,我按压着胸口,努力抑制住内心的激动,继续假意朝前面的二教走着。没走几步我便折回来,发现她已经下了车走在三教的台阶上。
三步并作两步,我赶紧跟了上去。为了避免被发现,我故意躲在几个人肉护盾后,借着遮蔽物,我大方对着她的背影流口水。可惜,在三教进门处,我被前面几个人拖慢了进度,等我顺利进入教学楼后,她已经不见了踪影,而我在走廊徘徊数次也始终没找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