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顶金色轿子在执府门前停下。
靖熹下了轿子,又回身扶着执沐沐。
门前最显眼站着的,是执容和他的正室夫人,也就是执若若的母亲。
一见执沐沐来了,执若若立即上前拉过她,脸上,是得体的笑意。
“武王殿下...真是让殿下费心了...快快进寒舍稍作歇息。”执容忙迎上去招呼靖熹进屋,连个侧眼,都没给执沐沐。
“你也进来吧...”
大夫人冷着眼看叶陵,这一看,叶陵顿时感觉浑身都不自在,这家子人,除了执若若,个个面相刻薄,举手投足间也是势利得很。
踏足执府,左侧廊道跑来一女,女子发髻高梳,髻间别着长长的髻带,跑起路来,那带子徐徐飞扬甚是好看。
叶陵向她看去,可那女子,视线却早已定在靖熹身上,移不开了。
“见姐姐回来妹妹也就放心了,这一去就是一个月,妹妹还以为二姐姐又丢了...”
身后的执雪雪这话一出,前方靖熹脸色骤然变差,只是她们一行人都在靖熹和执容身后,自然是都看不见靖熹脸色的。
“二姐姐,你这一个月,是去了哪里了?”执雪雪抓住执沐沐手腕,在她耳边轻声问,那声量,就只有执沐沐能听见。“真的快担心死妹妹了...”
“去了...武王师父那里...”
“哦?清风|道人?”
“嗯...”叶陵怕说多错多,含含糊糊应了一声,便把头转向执若若。
“那,小渊呢?她跟着去照顾二姐姐了,这会儿,怎么没跟二姐姐一起回来?”
“哦她...”叶陵被问得一愣,对了!小渊那丫头,这会儿还在宫里没出来呢,难怪今天耳根这么清净,原来是少了她在耳边念叨。
步入大厅的这段路,叶陵几近被执雪雪和大夫人烦透,执雪雪追着她问东问西,而大夫人,则跟在执容身后,说了一堆客套话,大概的意思就是在说,执沐沐的母亲去世的早,自己没能照顾好执沐沐,这才害得武王也要跟着劳心劳力...
“武王殿下不必为此事再费心思,小女实在是担当不起...”
执容跟武王说话的时候,语气十分生分客气。他虽是甚少管府上女眷的事情,又岂会真的连自己女儿的容貌都认不得?自己的女儿那般平庸,又岂会真的因为昏睡了三年,就变得容貌绝美惊人。只是,她一醒来武王便跟执府频繁走动,执容才暂且不作深究。
“执大人,吾有一事想征得大人同意。”
众人于厅里就坐,仆人陆陆续续上了茶,屋内檀香袅袅,叶陵不自在地转转眼珠,对面执雪雪时不时望来的目光,让她如坐针毡。
“殿下这就客气了,随便吩咐便是...”
“因为执沐沐旧疾复杂,吾师父说,她仍需每月服药,所以届时,吾会派人来接她去吾师父那里暂住一些时日,此事执大人不必挂心,昼夜会将一切打点妥当。”
“这个...”
执容略微犹豫,执雪雪则脸色大变,要不是因为执容靖熹在场,她怕是就要跳脚了。
“此事,太麻烦殿下了,老夫觉得,不太妥当...”
“吾说了...执大人无需挂心,此事...并无任何不妥,毕竟...执沐沐三年前...都是因为吾,吾只不过,想心里好过些...”靖熹心里自然不是这么想的,因为,那女子不是执沐沐的这件事,他比谁人都要清楚。
靖熹话音刚落,叶陵轻轻翻了个白眼。靖熹果然是因为心里过意不去想要恕罪,只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他这么一说,叶陵心里倒是更加好奇了,他和执沐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欸~~殿下此言差矣,那是小女自己想不开,婚约之事岂能勉强?殿下不必自责...”
“执大人,吾决意如此,也跟师父说好了,执大人就莫要再推辞了...”
“那...那就先谢过殿下了...”
靖熹都这么说了,执容也不好再作推辞,可执雪雪,不妙的脸色却已无法掩盖。
“那吾就不多作停留了...”靖熹不急不慢起身,望了执沐沐一眼,道:“好好歇着...”
待叶陵轻轻点头,靖熹才转身离去。执容忙上前相送,大夫人则扶髻离开,厅里,霎时间只剩下三姐妹,六眼相对。
“妹妹,小渊呢?”执若若是个相当温柔的女子,长相甚好,性子想来应该也是不错,这些日子,倒是她经常给执沐沐打点,也未作任何抱怨。
“她...”她...叶陵自然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今天早上起来就不见了她...”叶陵也心想不妙,她早上走得莫名,确实是把那奴婢给忘得一干二净...这会儿,她哪知道找谁说去,靖熹又已经走了...
“这丫头,不好好照顾你反而跑不见了...回头儿看见她,一定要好好责罚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