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赐婚(1 / 2)

这头,夜云衣还在问红昭,“我记得咱们也有一间长乐街上的铺子,离那儿可远?”

红昭一愣,想起来确实有,点头。

“是有一间。不远,咱们跟云家的几乎头对头吧。殿下,您可是心中有何打算?”

夜云衣不甚在意晃了下自己脑袋,笑得蜜甜诡异。

“打算倒也称不上。那云归尘,你可知晓做的是哪种买卖?”

原来连人名姓都一清二楚?红昭这回,手下给夜云衣捏肩的动作都绷不住停了阵,是真心已经品出她们殿下,对那人的仿似有股异常执着劲了。

可想破脑袋也想不通,这里头究竟为何?

她们俩人怎么能扯上过交集?要知道她们殿下这才刚及笄,之前都是不被允许出宫的,怕出差错。

而那位,更是从未进过宫。

但又没法问,只能回,“倒是听说过,说是专营女子衣饰脂粉一类。”

话音刚落,就听夜云衣一巴掌拍在胳膊肘下的玉池边上,那声音沾了水,“啪”的一声重响,动静闹得还挺大。

把几个小心伺候的小宫女愣是吓了好大一跳,如惊弓之鸟,手抖腿软,准备随时一见不好,就能直接跪下去赶紧磕头请罪了。

一无所觉的夜云衣却还在自顾自想着,“去找人,”对红昭说,“不管原定那间铺面是用来开什么的,撤了通通撤了,也换成女子营生。”

原来无关她们的事啊?小宫女明白过来并非自己等的过错,额头偷抹把汗,不由跟着松口气,手中活计继续。

红昭却闻声,立刻瞪圆了眼。

那可是她们铺子里头每月进账次次都能排到头几位的风水宝铺,纠结了。

就这么没头没尾说撤就撤?拧巴脸,红昭疑惑非常。

“殿下,您这是为何?”

先不说她们在那处重开一家基本面相女子营生的坊阁,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又得重请手艺师傅、还得首先抓紧赶制出一批足够库存的能入眼成品等,时间方面得有多赶。

单对面占尽天时地利的人明明已经头前开起来一家了,她们再打上|门去跟人抢生意?

到底能得什么好处?简直哭笑不得。私心想着又不是有仇?

可转眼就听夜云衣掷地有声一句,“不为什么,看不顺眼,头对头玩儿玩儿罢了。”声音轻漫。

红昭:“......”好吧,不知该说什么了。

总归主子的东西,想着只要主子自己开心就好,准备随后就这么跟下头人吩咐下去。顺便对那云家子,说实话一时之间很有几分同情,还好奇,不知对方到底怎么惹着了她家主子。

想不通透索性也不再想了,即便明知这其中内情怕没这么简单。不可能仅止于抢一桩生意,更加不可能是看对方不顺眼的此种缘由,红昭恭谨点头,没胆子深究。

什么时候该问,而什么时候又该权当自己耳聋眼瞎诸事不明,她脖子上的物件之所以能完好寄存至今,都是因为她的有眼力劲。贴心却又从未逾矩,这才是她们这些做奴才的,可以长命久安于主子手底下保命符。

不久后,夜云衣被伺候着从汤池里起身,擦拭干净,着衣。坐在妆台前梳妆的工夫,葱白指尖信手碾着几颗圆肚子讨喜价值连城宝珠玩,半点不怕被磕碰,边交代下去。

“往承明宫递话进去,就说本殿呆会儿要去看望母后。”

“是。”

红昭应下,手中亲自替夜云衣挽发的动作未停,只侧眼,匆匆向身旁递出个眼色。

一名脑袋上顶着两颗包包头的圆脸鹿儿眼娇俏小宫女,便赶紧行了礼退下,想是抓紧时间去安排了。

这厢,主仆俩又随意说道些旁的趣事,红昭是个伶俐的,期间三言两语,都能逗得夜云合不拢嘴,双肩笑的一个劲颤抖,连带她头顶的金簪步摇,都跟着上下扑棱翅膀可了劲的闹欢腾。

待都齐整了,一边捂嘴陪着笑,红昭一边往后头退出一小步,独留夜云衣一人的身影映在镜中,好让她揽照可有不满意之处。

夜云衣自是对红昭手艺喜爱的,于镜前拨|弄下自己发间右侧、步摇上缀下来的雀衔枝流苏珠翠,音动悦耳,觉得一切都妥,起了身,红昭伸手扶她出了门阑。

夜云衣再松手。觉得身上多日不动疲懒的很,便干脆带着一应伺候的人,袖手一路闲庭信步而去。

足足两刻钟后,才终于瞧见了前头承明宫将至,隐隐还能望到宫门外守着的熟悉嬷嬷身影,夜云衣此时明显急走几步,红昭瞧见扶稳了她,不然当心再给摔着。

来到跟前,笑扶起就要朝她跪下的秦嬷嬷。此乃母后据说在家做小姐时,身边已经陪着的年日最久婆子了。

后夜云衣出生,乃母后亲手哺养,这在皇家极为少见。而此位秦嬷嬷,自然也帮着母后看顾过自己不少日子,因此也算得上是夜云衣半个嬷嬷,夜云衣待她向来多有敬重。

“怎么让嬷嬷您这大热天儿的,等在外头?还怕我再丢了不成。”调笑两句。

秦嬷嬷到底还是半屈了礼,这才敢顺势起身,是个恪守本分的。

看夜云衣慈爱,对她笑道,“什么大热天儿的?这才日头刚起,哪就有殿下您说的这般烈了。”

拍拍她手,“娘娘听了您要来的消息,早早已经让下面人备足了精细吃食,着人出来探看了好几回。还不见您到,怕路上再出什么岔子,便不放心,遣了婆子我来寻一寻了。正巧刚出门啊,这就不远不近的瞅着您带人,好在是来了。”那神情边说,边看样子也在跟着放宽了不少心。

夜云衣听她说,搀着人往承明宫里头走,一笑。

“劳母后和嬷嬷挂心了,不过是梳妆耽误了些时辰。早知如此啊,我就该等人到了,直接好给母后个惊喜才对。”也省得再让她母后诸多惦记着,扰了心思可不好。

秦嬷嬷明白她意思,好笑朝她念叨,“怕这样一来啊,娘娘该是惊吓更多了。您这早膳一准未用的,病还没将养好,到时惊得娘娘手忙脚乱,匆匆忙这啊那的,临时再不放心倒腾个没数遍。”

夜云衣掩唇没忍住,径自笑了两声。

秦嬷嬷则是瞧着她们长公主越发长开了的笑靥如花,心底念着这日子,着实走的快了些。

边感慨,“转眼殿下已及笄,再过不久,怕是好人家都该被定下了,哎。”心有不舍。

夜云衣一听,缓了阵笑,眼一转,瞬间想到什么,没吭声。

而是搂着秦嬷嬷一只胳膊,继续哄她道,“嬷嬷有什么好担心的?反正真嫁人了,我是个什么身份,不也还在咱宫里头吗?抬脚两步地的事。”

秦嬷嬷一想,还真是。到底人老不记事了,刚才竟不知怎的,连这茬都给想岔了。

好笑摇头,当下也跟着愈发展开了颜,眉间褶子无论怎么看,都让人颇感熨帖与窝心。

“是,是老婆子我想左了。”

前头地方到了,有人已经赶紧入殿先去禀报。秦嬷嬷撤开一步身,让过夜云衣先进,“殿下您快进殿歇歇吧。”也缓缓乏。

她方才见着,走了一路,这位主子居然连轿辇都未乘?

“烦劳嬷嬷了。”

夜云衣一点头,抬步才刚迈进,里头就见当先一华服美妇紧走着,身后乌泱泱跟了一大群的宫婢太监,朝她转眼迎上。

而那美人,正是盛乾国的当朝皇后,乃后宫独秀一枝,亦是她的母后——司封雪。

一把被快快拉入殿内,按坐在桌前扑了软垫的凳子上。夜云衣其实嫌热,但碍于母后向来威严,愣是没敢随便挪蹭。

她这位母后,乃是当朝太傅司家的嫡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