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我的儿子没啦！我们的儿子没啦！我活着还有什么用，我也陪无极去了算了！让我儿黄泉路上也有一个伴呀。”大夫人哭得声嘶力竭，一只手拼命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火盆里烧纸钱的烟熏得她几乎看不见东西，她只是不停往火盆里丢纸钱，火舔到手指头上也感觉不到疼痛。
“娘，爹！”灵堂外面一个女声传来，上官素婉用手绢掩面步履蹒跚走了进来。
“素婉呀，你哥没啦！天塌了！”大夫人一把扯过女儿的手将她抱入怀中，两个人跪在火盆边相拥而泣。
上官素婉的夫君朱浩文向老丈人作揖后便在香炉边拿起三根香点燃：“大哥，天妒英才呀。希望你一路走好！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娘，别哭。蓉蓉乖，再也不惹祖母生气了。”一个三岁的小姑娘从照管她的奶妈身边跑开，径直趴在上官素婉身上帮她擦起眼泪来。
“娘不哭，我家蓉蓉最乖，娘不是因为你伤心的。你大舅舅去了一个很黑的地方，娘再也见不到他了，所以才会掉眼泪。”上官素婉看着女儿红扑扑的小脸更加悲从中来，大哥可是一儿半女都还没留下来呢。
“你们祭拜完后扶你岳母去偏殿歇着吧。”上官晟同三女婿说道。
朱浩文对于大舅子的突然离世也非常惋惜：“岳父大人，您也要节哀呀。小婿就跟在您跟前跑跑腿吧，让素婉陪岳母下去歇会儿吧。”
上官晟点点头，马上就会有许多人前来祭奠了，灵堂这里也确实需要人手。
大夫人和上官素婉才走不多会儿王妤嫣被人搀扶着回来了。她身上一股子薄荷脑的气味，刚醒过来就非得往这赶。
“我要看看夫君，让我看看他……”王妤嫣眼角的泪似乎从没有干过，她不顾阻挠趴在棺木沿上。
棺木里躺着的确实是上官无极！他穿着华丽的寿衣，帽子上还镶有一颗硕大的红宝石。他双手搭在腹部，手上还握有一支紫檀狼毫笔，这是他生前最为喜欢的。
上官无极脸色铁青，嘴唇也呈青紫色，仔细看，嘴角还有白色泡沫星子，面部也有些轻微浮肿。
王妤嫣似乎察觉到了异样，她顾不得前来祭奠的人快步返回到自己的院子去。留下一群人莫名其妙的望着她离开。
“梅花！梅花！”王妤嫣赶紧将梅花叫进了屋：“你去将最后接触过大少爷的人全部找来。”
梅花不敢耽搁半刻立即去办了。
不多大一会儿梅花就叫来了四五个人。有先前在上官无极身边伺候的两个丫鬟，还有一个送花的家丁，另外两个是送饭的婆子和打扫卫生的丫鬟。
“你们先到外头候着，叫到了谁，谁再进来。”王妤嫣面色凝重，她不相信上官无极是病死的，肯定有人对他动了手脚！
五人朝她行了礼之后退到门外面等候叫唤。
梅花也看出了自家主子的用意，她在王妤嫣耳边小声问道：“大少奶奶，有什么吩咐我做的吗？”
“你赶紧把大夫人和三小姐请来。让她们悄声坐在内室里别露面。这件事别让其他两房的人知道了。”
梅花从偏门出去办事了，王妤嫣则故意坐在屋内一言不发，她就是要让门外这五个人胡乱猜想她的用意。
果然，等了一刻钟还不见大少奶奶吩咐自己进去，门外的人有些站不住了。
“大少奶奶会不会将大少爷的去世怪罪在我们头上呀？”
“我只是帮长房送花的，可是连大少爷的面都没见着，不会怪罪到我头上来吧？”送花的家丁估摸着二十出头，不过看着依旧像一个毛头小子。而且他身上穿的都是府里统一的衣服，连内衣也没有穿，条件应该比较清苦。
送饭的婆子就不同了，她耳朵上戴着一对纯金耳环，手腕上还有一枚玉手镯。她倒是淡定得很：“别慌。大少爷久病未愈这是全城都知道的事，老爷也不会因为大少爷离世拿我们几个下人出气。”
“那大少奶奶把我们叫来所谓何事呀？”先前贴身照顾上官无极的丫鬟可是心慌至极。曾经因为她们的疏忽大少爷险些就窒息了，还为此差点被大夫人责罚。如今大少爷过世她们俩恐怕难逃罪责。
“别吵了，等大少奶奶的话吧。”打扫的丫鬟很是淡然自若，她昂首挺胸规规矩矩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