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采薇交代好后要去知会莫寒一声后,叶冰凝便随着夜骁下山了。斜阳渐沉于水,点染出橘金的水纹,恰与似锦丹霞交相辉映,煞是好看。
俄而晚风拂面,带来丝丝凉意,深秋将至,她身上浅蓝的剑宗服饰已显得略为单薄。叶冰凝坐在马车里,偶尔拨开帷裳,瞧下外面的景致,不知不觉中马车很快就到了城中心的一家酒楼。
走近包间,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那位剑眉星目、俊美绝伦的男子,他立在窗前,望着楼下,应是在等她。
“你来了,快坐。”一见到叶冰凝,他终如春水融冰一般,唇角微微勾起,愉悦不已。
不一会儿,侍者来来往往,将许多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摆满了不大的圆桌,其中还有叶冰凝之前心心念念的狮子头。
两人对坐,此刻叶冰凝很是激动,不由得开口说:“菜应该都上齐了吧,那我就先不客气了。”她继而动筷,尝了一口狮子头,旋即赞叹道:“真好吃,你也快尝尝。”
“好。”凤琰温柔一笑,也尝了下。
接着两人有说有笑,叶冰凝更是风卷残云般将精致的菜肴扫了个遍,吃撑得不行。她摸了摸肚子,不好意思地笑笑:“吃的有点撑了……”
闻言,他笑而不语。
“你怎么不多吃点?”叶冰凝好奇问。
“我不饿。”他欣然笑笑。
“不饿?那你请我吃饭干嘛?”
“看着你吃,我就饱了。”
“……”
接着他起身,走到她面前,含着宠溺的眼神,“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这么晚了,还去哪儿?”叶冰凝说,然后无奈摇头,“吃太饱了,现在没力气走路了。”
于是他二话不说,径直抱起她,走出了包间,然后下楼。“你干嘛?!这么多人看着呢……快放我下来!”叶冰凝不禁恼羞成怒,急忙下来。
“现在还有力气走路吗?”
“你无赖!谁说要去了?天色不早了,我要赶紧回麓山才行。”
见状,酒楼里的人皆将视线齐刷刷地转向他们两个,不过片刻后又都不以为意,各自忙去了。见众人都看到这一幕,叶冰凝顿时红了脸,即刻就下楼准备离开。
“冰凝……”一声呼唤,他紧紧拉住她不放。
“林寄煊,你到底要干什么?”
“今天是我生辰。”
闻言,叶冰凝先是惊讶,而后渐有愧色。“你怎么不早说?如果事先知道今天是你生辰的话,我也好备些礼物给你。可现在都这么晚了,叫我怎么准备啊……”
“不用送礼,你来了就很好。现在我送你回剑宗吧。”
“还挺早的,你方才不说要带我去个地方吗?那现在走呀。”
见状,凤琰喜不自胜。
不久,灯火阑珊,人烟远去,而月色无边,一湾碧水盛满了银辉,缀着大片大片的荷花。他携着她踏上轻舟,相邻而坐,船夫则轻摇木桨,荡开湖水,朦朦胧胧,似远处飘渺轻柔的歌声一般。
依着荷香,叶冰凝朝湖边望去。“现已到了深秋,竟还有这么多荷花?”她惊喜道,随意折下一朵芙蕖,闭上眼睛,细嗅其香,惬意之至。
突然想起曾经好像对他说过,她最爱泛舟湖上,摘莲吃莲蓬。她于是问:“这些该不会是你特意准备的吧?”
可他却是浮起淡淡柔和的笑,不予回答,只是瞅向船外,瞥向美不胜收的景致。
“好啊,你不说我也知道了。”叶冰凝轻哼一声,不料这时船身颠簸了下,她连忙抓住他,四目相对之际,落下一丝不经意的悸动。
而后她迅速放开双手,转而看向别处,一言不发。
过了一会儿,她启唇道:“对了,忘了跟你说,上次那两个暗使身上所佩戴的象牙雕坠你发现了吗?之前那拨黑衣人的头目也是……”
“我知道,你不用担心。”
“那暗市也太大胆了吧,居然敢先后对一个皇子,一个武林盟主下手……”叶冰凝数着纤纤玉指,感叹说。
看她这个样子,他只觉得忍俊不禁。
“给你。”他慢慢贴近,递过去一枝莲蓬。
“哇,莲蓬!谢谢你啦。”拨开莲子,吃下一颗莲米,叶冰凝不禁蹙眉,“好苦,这莲蓬太老了,不信你尝尝。”
她给去一颗莲米到嘴边,像是喂他吃下,片刻他却没有表现出不悦的神色,只是说了句:“还好。”
“笨死了,连摘莲子都不会,看我的。”她旋即走到船尾,趁机俯身摘取一只看起来比较鲜嫩的莲蓬,乐呵呵地带到他面前炫耀。
“我想起来了……”叶冰凝似有所悟,“那个,你先闭上眼睛,不准偷看哦。”
听后,他如乖巧的猫儿一样,很快就照做了。
这时叶冰凝从怀里掏出一只香囊,不过绣工粗糙,花纹暗淡。“可以睁开了。喏,这个给你,就当是送你的生辰礼物,要是不嫌弃地话就收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