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下之国,玄月之乡。此域终年气候两极分化,玄月拂照之地阴冷无比,边域之处热气吞天。此境国主骁勇善战,足智多谋,少年之时便以一己之力踏蛮夷,战八荒,登基之年以人间炼狱之主为号,延流百世。
岁月消磨,人间几度,国主渐至垂暮之年,却蓦心有不甘放手多年权力,决意吞噬子嗣取而代之。此番千秋万代不断夺舍,国主亦在漫长的岁月中失了原有的感情,他似乎忘了自己是谁,又曾是何人,唯一记得的,即那亘古不变的千古一帝之理念。
世人皆言国主有十八相,却分不清哪一面相即为真正的他。残暴,无情,冷酷,寡意,虚伪,溺权,似乎全是他的代名词。
久远前,国主布下了一张长远的棋局,直至了第二十八代为末。他自愿困囚于幽冷的深宫里,看着他的弃子们为了他的皇图霸业而撕杀,他勾起嘴角,笑意无情,宛若当年他吞噬第一个子嗣之时,那冰冷的夜。
诡谲幽幽的魔幻琴声震荡着心魂,戏台上傀儡起舞,演绎着不为人知的故事。说者无心似有心,观者惊疑不敢信,可惜太多的巧合,令着观者心间泛起惊涛骇浪。
“如何?眩者的这场演出,两位可还喜欢?”朱发玄衣优雅的男人停下弹奏琴音的手倏而拂袖,帷幕便缓缓拉上,仿佛方才所演,只不过是戏尽人走。
“不过是编造出来的把戏罢了!”玄嚣不客气地开了口,却未有人知他袖下攥紧的手,指骨泛白。
“年轻人啊,你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你的心思。”男人端起摇漾的红酒抿了一口,眼神突然移向向东流。“你呢?”
“……”自打演出一开始就知道这出剧演的是什么而一脸惊悚的向东流被突然那么一问,吓得差点跳起来,不动声色地挪到了玄嚣身后。“吾?吾没啥可说的哈哈……”
大哥喂挡一挡,挡一挡……
“……”平时挺厉害的嘛,怎么此刻就怂了?还真是和多年前一样一点长进都没有,玄膑绝对是白瞎了眼……玄嚣瞥了向东流一眼,内心不断地鄙视。
“呵。”朱发玄衣的男人状似打量般地看了向东流几眼,倒也没有再追问放下了酒杯,转过身去负手而立看着空无一人的戏台。“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真亦假,假亦真,谁又能辨得其中虚实呢?既然戏已尽,二位便请回吧。”
不满眼前之人态度的玄嚣正欲追问,却蓦见场景再变,回过神时,已是在行道之上了。向东流瞟瞟玄嚣寒冰般的脸色,故作轻咳一声引起对方的注意,然而对方却置若罔闻,直接抬脚就往前走,有史以来理都不理她……向东流突然顿下脚步,摸着下巴思考着。
他,真信了?这时候再加上一把火,会不会效果更甚?
打定主意作死的向东流微微提起裙摆直接奔到玄嚣面前挡住去路,果不其然地看到了玄嚣黑起了一张脸。
“作甚?”
“你信了呀?”
“不过是故事一场,有何可信度?”玄嚣瞥了她一眼,眼神幽冷,极度地向向东流表达了他此刻心情真的很不好。
“那,”向东流下意识地退后几步。“这些若是真的呢?”
“你什么意思?”玄嚣眼神瞬时变得危险。
“倘若这便是你们森狱秘史呢?”向东流不动声色地准备启动逃亡计划。“当然,亦与你我之间的交易有关,所以十八太子,好当思虑,再会!”
话毕向东流化光就跑,徒留来不及捉她试问的玄嚣怒气骤发魔氛滔天。
“向东流!!!”
……逃亡了大半路的向东流顺顺胸口,呼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