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神在在那一刻的认知是极极正确的。
这熊孩子不仅凶残,而且还挺变态!向无忧一股脑儿就在他旁边的草地上盘腿坐下,也不嫌弃尘土草屑,对着神在在便来了记歪头杀。
“老人家,感觉如何?”
你丫的才老人家!!!顶着那张脸做出这种萌萌哒的动作,神在在顿时觉得自己的老心脏要梗塞了……“
吾,很,好。”
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憋出来,神在在硬是拉不下一张老脸,只是头晕目眩越来越严重了……他记得他也曾被天罗子这么吊过,夭寿哦都怪自己老了不长记性……
丝毫不在意神在在此刻内心在自暴自弃,向无忧悠哉悠哉地把玩着扇子。
“老人家你是有什么困惑难解,说说看,说不定吾可以帮得上忙?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哦~”向无忧展开扇子,扇面半遮面,故作叹息。“跟那么久是不是很累,吾还真的有点过意不去。”
“……”神在在盯着向无忧,再感头晕脑胀。他觉得他们可以换种方式说话。“小公子,可否先将吾放下来,再好好谈谈?”
“哦?为什么?”向无忧继续歪头杀,一脸莫名无辜萌哒哒,“不是老人家你自己上去的么?娘亲说了,打扰别人思考人生是不好的行为。”拢起的扇骨敲敲下巴几许后,向无忧突然一脸惊恐地用折扇指着神在在,即便神在在明白这熊孩子是在装的……“呀老人家,你流鼻血了!”
“……”他有一句xxx不知当讲不当讲!
然而最后的最后向无忧还是悠哉悠哉地走了,而且还盗用莫寻踪的诗号留给神在在一个装逼的背影,留着神在在一人继续倒挂在树上。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待那抹身影将要消失之时,一枚石子倏然飞来打断束绳,神在在啪叽一声摔了下来。凝神一会恢复正常再抬眼,哪里还有向无忧的身影。神在在拭拭鼻血站起来,哀叹一声。
此番回去,无法交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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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兴而行,却见一处枫林红得煞眼,倒是让他突然想起了九重枫筑。沿着铺散一地的红叶往深处而去,映入向无忧眼帘的是那日艳色锦衣之人在纷飞红叶中起剑。那名侍从独靠那座孤亭,看着尽兴武剑之人。他虽幼时习过剑,但最终还是将其弃之,所以当偶闻剑客讨论剑中真理之时,他自然无法体会其中奥妙。从娘亲口中所知悉的大概,眼前这位他该唤做“叔父”的人,是一名爱剑成痴之人。虽然无法感同身受这种爱剑入骨的情感,但他运剑的速度极快,若不是习武之人,根本无法看出众叶纷飞其间一斩两断的一片残叶。
很厉害。剑叔也是用剑之人,原叔也是,他们若是一番较量,孰赢孰输?不过……输赢也许不重要了。
无论如何,那将是一场很精彩的武决。
靠着枫树思索的向无忧,终被一道视线引了回去。不知何时玄同已经收剑入鞘,正转过头看着他。向无忧的视线正好与其对上,那双眸中看不出任何波澜,似乎早已知道向无忧会再来寻他。
这回向无忧倒是有些说不出的拘谨了。说也奇怪,不知为何一与这人接触,他那些腹黑淡定的属性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踌躇许久,向无忧憋出了一个连自己也觉得俗套的理由。
“那个,吾是来还你伞的……多谢。”
紫色余分十分惊异地看到了玄同脸上从未出现过的笑意。那笑意很淡,却也很暖,似乎也在那刻间驱散了他周遭清冷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