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凡从井里缓缓收回目光，这一次，却是面上带着微笑，缓缓点头。
是谁能让他如此？
碧瑶？陆雪琪？抑或是他人？
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第二天，张小凡已经踏在南下的路上。
既然小池镇上找不到人，不如到别的地方找找看，往南走，或许能距离她更近些吧。
平日在外，时常能见到周一仙一行人，就像他们特意在等着自己似的。可如今，怎么想见他们竟这么困难。
张小凡想到这里，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
越过青云山，再有几日的路程就到焚香谷了。
这条路，要经过狐岐山一带，远远就能望见曾经叱咤风云，显赫一时的鬼王宗总堂。
一个叫鬼厉的年轻人，在这里，讨伐杀戮，腥风血雨。
张小凡看着前方的路，抬手擦去额上的汗水，又偏过头来，逗弄着猴子小灰，解下腰间的水袋，拧开盖子，递给小灰道：“这里不比北方，你就将就一下吧，等到了南疆，我给你买酒喝。”说着，用手掌抚摸猴头，小灰很舒服的样子，眯着眼，摇着尾巴，在张小凡肩后来回地甩着，看上去很是满足。
张小凡把小灰从小养到大，小灰对他来讲，已经远远超过一种生灵的意义，而更是小凡最好的玩伴。即便曾这些年来，从未放弃要用自己的宝贝交换小灰的念头，张小凡也是坚持自己一贯态度——不换。
这一路向南走，尽管已经入秋，气候却依然炎热。
张小凡走累了，就随便找一棵树，坐在下面。这里的林木相比北方来讲更为繁茂，又多产野果，因此这些日子以来，都是靠小灰找野果，张小凡烧烤来充饥的。
又行数日，张小凡到了狐岐山脚下。他明白，只要翻过这面山，另一边，就是鬼王宗所在了。
可如今的狐岐山，也已废墟一片，哪里还有半分当年草木葱茏，山清水秀的模样？
人已逝，物已非。谁又回得到那魂牵梦绕的过去？
山的那一面，就是曾经的鬼王宗了。可张小凡此时好像并不急于赶路，而是找了块大石头，靠在上面，随手从地上拔下一根野草，在手中把玩着。看着这异地的天空，和家乡的几许不同。忽然发现，自己那时很少悠闲地在这里仰头观天。曾几何时，这里下着漫天血雨，刮着夹杂绝望呼喊的风。
张小凡，鬼厉。角色的转换对于这个饮尽霜雪而不失本心的人来讲，原本不该是个困难。但他觉得有必要好好想一想，到了那里，该如何面对。
狐岐山，鬼王宗。
张小凡终于踏上了这片土地。
旧地重游，又该做何种感想？
“呜呜……呜......”，一种奇怪的声音传进张小凡耳朵。听起来，更像是大黄叼着肉骨头时发出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