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ichard对夏初的时时守护让Michael很不开心。
他与她的每次面诊无论地点,只要你伸头一找,总能发现Richard在周围溜达。
他从不打扰他们,偶尔还能看到他歪靠着身子从容地跟漂亮的女性搭讪,逗得她们咯咯直笑。但只要夏初的工作一结束,他就会立刻将她领走,每次如此,好似例行公事一般。
这导致她和他几乎没有什么交流的机会,因为两人都不愿意说太多话。有时候他终于鼓起勇气决心打破沉默,可是一到重要关头,她却该离开了,还伴随着Richard的“ByeBye”+飞吻声。
这让Michael很郁闷。
他还很讨厌听到身边的人笑说Richard和她很般配,他总要跟他们解释:“Richard这个公子哥很花心,他的女朋友一大堆,而她绝对不是。”
而事实是,他就怕Richard其实并不花心。
可是显然,Richard出现的次数多了,便没有什么人再相信他的解释,大家都相信自己看到的。
终于有一次,趁夏初收拾东西之际,Michael装模作样地挪到Richard身边,闷闷地戳了戳他的肩,Richard回头。
“我说……”他穿着拖鞋,盯着房顶上的水晶吊灯,声音却小小的:“你能不能别老是占用我护士的工作时间?”他说话的时候还偷偷瞥了眼楼上,他不想让她听到他们的对话。
Richard觉得好笑,“占用?不好意思,人家的工作已经结束了,现在是她的下班时间。”
“下班时间?”Michael蹙眉。
“嗯哼。”Richard一脸贱样地闭眼耸肩,“她为你检查只需要四十五分钟,然后,她一次的工作就结束了。”
“哦,是这样啊。”Michael压着心里的不快,温柔发问:“所以,你们每次离开之后都做什么呢?送她回家?”
“可能吧。”Richard傲娇地插着胳膊:“有时候我会带她出去玩。毕竟她只为你一个人工作,除了不定期检查的那四十五分钟,剩下的时间全是她的自由。你可真是个好老板,Michael。”Richard笑着拍上他的肩。
夏初和Richard离开别墅之后,Bill就眼看着Michael跟陀螺一样在客厅里踱来踱去,直走,转身,直走,再转身。
天哪,这孩子在干什么?Bill心想。
“Bill!”Michael突然停了下来,他问他:“Grande的工资是多少?”
Bill回答:“每月七千美金。”
他再问:“在洛杉矶私人护士的平均月薪是多少?”
Bill有些不明白他到底想问什么,但他还是回答了,“呃……大约两千到三千美金这样,不过都是经验丰富的护士。”
“两千到三千美金?”Michael一脸惊讶的模样,“那为什么我们却要付多出一倍以上的钱呢?”
“一是因为你身份的特殊性,你的时间非常不固定,所以你的私人护士无论是午夜还是凌晨必须随叫随到。这很折磨人。二是因为我们的招聘很紧急,必须马上让人入岗。”
Michael震惊地表示:“但是我每月付她七千美金这样的高报酬,她每次真正的工作时间却只有四十五分钟?谁还能找到这么轻松的工作呢?”
“的确是这样。”Bill耸肩,“但是,虽然每次的检查很短暂,但是全天候的待命是她的工作之一,她的时间全部属于你,我们在合约里也声明了这一点。”
“哦?她的时间全部属于我,是这样?”Michael睁大眼睛问,Bill点头。
“好。从明天起,无论我去哪里,让Grande带着她的药箱一直跟着,和你们一样。”最后他伸着食指一本正经地申明:“我不会浪费我的每一分钱,Bill。”
他插着裤兜匆匆上楼,Bill却在心里发笑:得了吧,你可总算找着理由了。
当Bill在电话里通知她这件事的时候,夏初有些不解。她问为什么,可是Bill的回答有点答非所问,但他说的其中一句话彻底让夏初哑口无言。
他说:“他是雇主,我们是员工,我们在合法的合约内为他工作,服从是职责,不需要问为什么。”
夏初挂完电话,看了眼墙上的钟,晚上十二点,二十分钟前Richard送她回到家后,他随即离开。
她该怎么跟Richard说这件事呢?
她是个孤僻且独立的人,前段日子她为什么会允许Richard每次在她工作结束后接她回去呢?建议是Richard提的,他毫不遮掩,明确告诉她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防止她与Michael相处过甚从而爱上他。
她第一反应当然觉得很好笑,但是她最后却没有拒绝。她不知道自己是为了想向Richard证明是他想太多且自己毫不心虚,还是为了时刻警告自己与那个人保持距离。
不管怎样,她确实意识到了一件不好的事情:她开始在意的事情逐渐与MichaelJackson有关,比如以上处于疑惑的想法。
一直到天亮睡醒,夏初都没有想好该怎么跟Richard说这件事。她不爱Richard,但他是她亲密的朋友,她在乎他的感受。而且她不想让任何人错误地认为她跟Jackson有什么或将会有什么。
但她没想到,正当她想给Richard打电话的时候,居然有他打来的留言。凌晨四点的,显然Richard有什么重要的事,也显然她当时睡得很沉,没有听到电话铃声。
Richard在留言中表示他有急事要处理,会去瑞士两个星期,他很难过不能每次接她回家了,不过放心,他会尽快回来。
这样也好,夏初反而呼了一口气。
但是自己每天这样守在Jackson旁边发愣到底是干什么呢?她跟在他的身边,以一个工作人员的姿态陪着他出席活动、会议洽谈、拍摄封面种种日常工作,她沉默着走在他身后,像一只小尾巴。她觉得自己带着可笑的药箱真的很滑稽,它每天都躺在角落里,无人理睬,比如现在。
很显然Jackson大多数时候并不把她当作护士,他把她当作挂件拴在身上,或者钥匙扣。他一定是在故意耍她,无聊至极,这已经不用思考了。
而她也因此看见了以前从未有机会见识到的MichaelJackson。
他很皮。
这个人在片场一刻也闲不住,就像个总爱烦大人的多动症儿童。你会看到他总在工作人员忙碌的时候,像风一样地从他们身边经过,还做着非常幼稚的斗鸡眼鬼脸。
他喜欢围着片场跑,鼻尖耷拉着墨镜露出眼睛,握着乖巧的拳头叮叮当当地跑过去,身后还追着炸毛的Karen。
一圈……
两圈……
三圈……
角落里的夏初冷漠地靠着墙,用关爱傻子的眼神注视着自己的老板。
哦,这人还有一个爱好,当他不皮了的时候,那么他肯定正像个老头一样,背着手慢悠悠地溜达在片场翻箱倒柜。他会翻遍每个角落的每一个抽屉,不管是公共柜子还是工作人员的私人柜子,他总是忍不住要去翻开,他当然不会去偷窃,不为别的,就是单纯的好奇心重。你又能拿他怎样?
除了没事儿爱窥视,没人敢想象娱乐界的首富MichaelJackson还喜欢翻垃圾捡破烂儿。片场的人经常能看到他蹲在垃圾桶边上或是工作人员扫出的杂物堆旁,聚精会神地在里面翻东西,捡到各种新奇的小玩意儿研究完之后他还会揣进兜里。所以Karen经常在他旁边喊:“God!扔掉那些脏东西Michael!”
“No,它们不脏啊。”他低着头还在摆弄,细柔的声音轻轻飘出来。
Karen的阻止显然不管用,因为他从小就这样。在他几岁大的时候他们全家还挤在杰克逊大街的那栋小房子里,他妈妈就看着儿子不停地往家里拾掇破烂玩意儿,他简直都能开间小杂货铺了。
但这些并不妨碍他是个工作狂。每当他进入工作状态的时候,就会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无论在是在录音室还是在练舞房,他皱着眉头总是很专注,认真地剖析每一个细节,一丝不苟地跟工作伙伴商讨研究如何能变得更好。他天性追求完美,只要是他所能涉及的领域,必定要做到毫无瑕疵。这种状态下的他是唯一能吸引夏初静静观察他的时刻,她有时候会在角落里突然发现自己维持托腮这个姿态很久,而去一直盯着他工作时的样子,她有些惊讶又有些疑惑,然后安慰着自己悄悄地转移注意力。
然而现在化身为跟班的夏初也避免不了出差这件事。有时候遇上商业性的行程,他们需要离开洛杉矶去往别的城市或国家,甚至要在酒店里住上几晚,她只能默默跟随。因为Bill总会为她准备好一切,她只需要带上她的人以及大部分时间都用不上的药箱就好。
但这不是最令她头疼的,最令她头疼的是TomJohnson医生表示他的色素失调症已经有蔓延到全身的趋势了,所以对应的,她从现在开始每次必须对他进行全身检查。这意味着……他要在她面前□□。
她是一名护士,并且有两年的工作经验,这种工作范围内的事对她来说其实很平常。但是……他……唉,她不知为何在心里叹了口气。
一开始他还有些腼腆,一直不好意思脱裤子。第一次的时候他前后磨蹭了有半个小时,最后终于下了什么很大的决心的样子,一鼓作气把衣服全脱了,外套长裤全部摔在了床上。说时迟那时快,夏初连忙阻止他:“那个!内裤不用脱……”她希望TomJohnson医生不会听到她这个如此不顾专业的擅自的决定。
Michael有些丢脸地放下手,然后乖乖地坐在了床边,抓起一个枕头抱在怀里,脸埋进去一半,只露出两只眼睛。一男一女,一个抱枕瞅吊灯,一个闷声开药箱,两个人都脸红了。
可是男人这种生物很奇怪,这样的挣扎没有几次Michael就彻底放弃了。随着检查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他已经习惯了,从一开始的羞涩扭捏变成了现在的漫不经心。
之后夏初每次刚一进他的门就发现人家根本不用提醒,早就脱得只剩条裤衩了,你就看见他长手长脚的身躯只套着条小内裤,慢悠悠地在房间里溜达来溜达去,溜达来溜达去。
夏初背着身子尽量避开视线,可这不知廉耻的家伙总是像幽灵一样在你旁边转悠,一会儿去找东西,一会儿去倒水喝,一会儿又要去放水洗澡。
他湿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一条白色内裤异常显眼,轻飘飘地对夏初使唤道:“Grande,把床上的浴巾拿给我~”
夏初不说话,自顾自地整理着病历。
“Grande,把浴巾拿给我~”他趴在门边重复道。
夏初背过了身子不理他,就当听不见。
“Grande!我的浴巾拿给我~”
夏初倏地起身!红着脸一把抓起床上的浴巾扔到他脸上。
她要被烦死了。
女人为什么生气男人永远不会懂。对于夏初偶尔莫名的暴躁,Michael这种单纯的直男表示实名制的疑惑。他根本不会明白,其实他只要别老穿着裤衩跟个暴露狂一样在她面前晃悠,那什么问题都不会有。
他能不能意识到一件事情?她不是他老婆,也不是他妈,夏初真的很烦。男人有时候的确可以神经大条到让女人讨厌。
Michael坐在床上被检查着,他像个孩子一样试探性地询问:“Grande,你肚子疼吗?”
夏初蹙眉,“什么?”
明明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他还是将手掩在嘴边一本正经地小声问道:“你是那个来了吗?”听说女人那个一来,会流很多血,就会变得情绪反常,最近他就可以看出她很暴躁。
他不问还好,他一问出口这么个奇葩问题夏初感觉自己的血压陡然间便上升至顶了,她觉得男人这种生物真的可恨到了极点,不可能有救了。
他不得不去悄悄问Bill,他真的很不解:“为什么我关心她,她却瞪我呢?”女人真的太奇怪了。
“呃……”Bill抿嘴,他以多年从妻子那儿得来的经验建议他:“通常这种情况下,只要不让她看见你的脸她的心情就会好很多。”男人的脸就是最大的错误,他们只需要有眼力见地消失在她们面前就好。
然后有意思的来了,此后夏初发现Michael从头到脚除了一条内裤,还多了一个黑色口罩。
他依旧在她周围晃悠,口罩将脸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晶亮的大眼睛,好像是得了什么护身符一样,他仿佛比先前移动得更加肆无忌惮。
他心想,反正你也看不到我,肯定就不会生气了。
夏初斜瞄着眼前的这根来回晃悠的精瘦长条,连冷笑都懒得勾起。这家伙带个口罩他就觉得自己隐身了是吗?
第二天,他们离开酒店套房从纽约飞回洛杉矶,刚下飞机,全市便收到了台风预警,下一班的飞机也全部停飞。为了抓紧时间,他们立即开车一路驰回了Michael的别墅。
当时的夏初在机场欲言又止,她想回家,她不想跟他们一起走。可是还没等她开口,她已经被当做Michael的所属物品一样,被Bill拎上了车。
到达别墅后,夏初对Bill道:“请问可以送我回家吗?”
Bill面露难色,瞧了眼窗外的天色,如实道:“很抱歉Shiloh,台风不知何时会来,为了安全起见,今晚你恐怕得待在这里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Laura和另外一个女佣Nancy正在为防止台风做准备,她们严谨地检查所有门窗是否关紧扣牢,并往上贴满了固定胶布,以防玻璃碎裂迸溅后伤到人。
二十分钟后,外面开始刮起阵阵妖风,仿佛恨不得把所有东西都卷走刮飞。外面的风声呼啸作响,带着尖锐的哨声,偶尔还会听到什么巨大的物品撞击的声音,街道上停着的一排车已经被吹翻过去了好几辆。
所有人都被困在了屋里,没有人敢出去,除非他想上天。晚上七点,伴随着巨大的气旋外面开始了狂风骤雨,广告牌、遮阳伞、自行车甚至电话亭,各种户外物品被卷到了半空中激荡盘旋,整个洛杉矶沉浸在飞沙走石中。
大家都庆幸还好回来的早,否则现在肯定要么被困在机场,要么就在半途中连人带车一起被吹到了海里。
夏初虽然淡定如常,但是实则内心郁闷,她不喜欢在别人家里过夜,尤其是与之关系浅薄的雇主。但现在别无他法,她只能接受安排。
她闷不吭声地被Nancy领到一间单独的客房,洗完澡后躺在床上却久久不能入睡,一直翻来覆去。
她认床,真是令人头痛。
深夜一点钟,Michael穿着米奇睡衣从卧室出来,想要倒杯橙汁喝,可下楼的时候却听见一阵熟悉的歌声。他看见夏初窝在客厅的沙发里抱着枕头傻笑着,而电视屏幕上正播放着Jackson5的金曲串烧。
1970年唱着《ABC》的MichaelJackson只有12岁,身板小小却才华横溢,活力四射,扭动着可爱欢快的舞蹈高声歌唱,闪亮的大眼睛和笑容是那样讨人喜欢。
“Comeon,comeon,comeon
来吧来吧来吧
Letmeshowyouwhatit'sallabout让
我展示给你全部
Readingandwritingarithmetic
阅读,写作和句型
Arethebranchesofthelearningtree
都是知识树上的枝桠
Butlistenwithouttherootsofloveeveryday,girl
但是你却听不到爱情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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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学业尚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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