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之间,沈骜一把把江姜摁进了被子里,然后长腿一撩,把大半的被子都堆在了她身上,轻声说了一句:“嘘——”
江姜懂了他的意思,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季延打开门,正要开灯,沈骜突然出声:“别开灯……刺眼睛。”
“哎哟我去!”季延又被吓了一跳,一惊一乍地嚎了一嗓子,“大佬你醒了倒是吱个声儿啊!”
沈骜沉默了一会儿,说:“哦,抱歉。”
季延欲言又止。
陈斐阳在后面探头进来,看了一圈:“咦?姜妹不在吗,她不是过来了吗?”
被子里的江姜陡然被cue,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她突然开始后悔,刚刚要是翻下床就是头发衣服乱点都可以硬着解释了,现在这样才真是让人误会吧喂!
沈骜感觉到了江姜的颤抖,状似无意地把手放在被子上拍了拍,以示安慰,顺口回答道:“江姜在卫生间。”
看着陈斐阳像是要隔空喊她,沈骜又补充了一句:“她凉了胃,拉了一下午肚子,刚刚又去了。”
靠,又黑我。
江姜同学敢怒不敢言咬住了嘴唇。
陈斐阳闻言有些尴尬,“哦……好吧……”
“哦对了,”季延说,“我们是来喊你们去吃饭的来着,大佬你要吃饭的吧?”
沈骜点了点头:“好,要吃,你们先过去吧,我等江姜好了一起去。”
“不用那么麻烦吧,”陈斐阳说,“我们等你们一起呗。”
沈骜顿了顿,思考了一下之后缓缓地说:“你们先去占个座吧,而且,我感觉江姜还需要很久的样子……哎呀。”
说到最后,他突然皱了皱眉小小声叫了一下,季延有些奇怪:“怎么了大佬?”
“没事。”沈骜在被子里的一只手拍了拍江姜,江姜才意犹未尽地收回了掐着他腰间软肉的手。
季延还想再问一下,突然被陈斐阳拉了一下袖子,然后陈斐阳藏在门后边跟他使着眼色,把餐券放在桌上,拉着他退了出来:“那大佬我们把餐券放桌上了哈,先走了哦——”
两人合上门走远,还能听见季延在问:“干嘛啊你,为什么要拉我?”
江姜还躲在被子里,沈骜隔着被子拍了拍她的头:“已经走了。”
她早就憋得不行了,闻言立刻扒拉着被子钻出头来,大口喘着气:“啊我的妈呀——”
沈骜看着她,没说话。
良久,才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度过危机之后,两人的样子就显得有些尴尬。
江姜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滚下了床,然后一阵风似的刮进了卫生间。
过了几分钟,再出来的时候头发也整理好了,衣服虽然还是有些皱巴巴,但好歹没有露出一边锁骨了,看着又是个正经人了。
沈骜也已经穿戴齐整,正襟危坐地等着她出来。
连床也收拾了,被子叠了起来,看上去倒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
“咳……”江姜清了清嗓子,一个箭步冲了出来,像是一个热血沸腾的rapper,语速超快地说着自己准备好的台词,“季延说你不舒服我过来看看,结果你耍流氓拉着我的手不放!然后我想哄你放了就说你拉着我我不舒服,然后你就一把把我扯到床上去了!然后不知道怎么的我就睡着了!是你拉着我躺下的,是你!!跟我重复一遍,耍流氓的是沈骜!”
终于说完了,江姜喘着粗气,有种出了口恶气般的舒爽。
但预想中的后悔愧疚和丢人的表情并没有出现在沈骜脸上,他还真的跟着重复了一遍:“哦,耍流氓的是沈骜。”
江姜一时语塞。
“我就是醒的时候懵了一下,”沈骜被她吼得头疼,“我都记起来了。”
江姜翻了个白眼:“哼!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沈骜揉了揉眉心,大佬现在看似稳如老狗,其实内心是真的慌得一批,江姜预想的那几种情绪一个不落。方才江姜身上软甜的少女香像是也染上了他的衣角,这甜香味若有似无,总让他心神不宁。
“对不起,是我的错,”沈骜诚恳地道歉,“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已经在悔恨地反省了,求原谅。”
虽然态度诚恳是好事,但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别扭。
江姜欲言又止地看着他,眼珠一转,“道歉有用的话,警/察不都失业了啊,大佬,诚意不足啊。”
沈骜一眼就看出她打什么主意:“想干嘛直说。”
“哈哈哈,你说的啊!”江姜也不生气了,原地走了两圈,“可是我一时没想好要怎么样解决诶,要不这样吧。”
她在沈骜身边坐下,双眼发亮:“你就答应我一个要求,以后我想起来的时候再提。”
沈骜牙疼似的“嘶”了一声:“过分了啊,要是你张口就要我全部财产我该如何自处?”
江姜竖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怎么可能!保证是遵纪守法,不伤天害理,也不伤害你的要求!”
沈骜看了她一眼,江姜立马露出一个纯真无害的微笑,他思考了两秒,终于松口答应下来:“……行,吧。”
“就这么说定了啊!”江姜伸出自己的小拇指,“拉钩!”
沈骜无奈,依言伸出手,勾住了她的小拇指,“……拉钩。”
一心只想快点结束这个局面的大佬还不知道,以后自己会为了这个轻率的决定付出很大的代价……
黑暗的交易现场结束,两人到餐厅吃晚饭。
季延他们正在激烈地讨论着什么,一看到两人出来,立刻露出八卦的表情对他们招手:“这边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