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秘密4(1 / 2)

此刻的江姜,脑子里全是稀糊糊的一团浆糊,思考了之下说:“当然这个也不能告诉你。”

沈骜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没有说话。

“唉……”醉鬼江姜捂住了自己晕沉沉的头,看上去有些傻乎乎的,“大佬啊,你应该不会懂啦,有的人,有的过去,不管是什么情况,她都是不想说,也不能说的。”

“……什么事是不能说的?”沈骜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在她旁边的台阶上坐了下来,两人并肩,坐在凉凉的月光里,夜风如洗。

酒醉吐真言也许有些道理,江姜捂着脑袋坐了一会儿,突然打开了话匣子。

“就这么跟你说吧。”

“我,和施晋文,在高中的时候曾经是很好的朋友。”

“后来,后来发生了一些严重的事故,我们都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

“然后……我们就结下了仇,但是最终,施晋文占了上风,我呢……被他收拾得很惨。”

沈骜原本想安静地听着,听到这个名字之后不由地问:“他做了什么?”

“嗯……他做了什么……我好像想不起来了。”江姜想了想之后回答道,然后烦躁地拍着自己的头,“你还想不想听了,再打断我我不讲了哦?”

沈骜把她的手拿开,一手把她的头按住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好,我不打断你,你讲吧。”

这个姿势比较舒适,江姜满意地笑了笑,絮絮叨叨地讲了起来。

“但是这些都过去了呀,你看啊,我们都考上了S大呢,这么说,我们都想往前看。”

“施晋文呢,确实不是个好人,所以我也不希望你,还有部团,和他有任何纠葛。”

这些话半真半假,但还是让她回忆起了一些往事。

江姜晕沉沉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很久远的一个场景:施晋文,她,和一个面目模糊的男生坐在草坪上,三个人一边唱着生日歌,一边把奶油抹在别人的脸上,每个人的笑容,都是那么真实、灿烂。

沈骜其实有很多想问的,比如为什么考上了S大就代表着他们想往前看?

比如既然都已经决定要让事情过去了,那为什么还会和施晋文发生冲突?

但是他看着出神的江姜,最终还是说:“那,你失去的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江姜迷茫地看着沈骜,然后突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可是她的眼睛里却有破碎的泪光。

“嘘……”江姜神经兮兮地在嘴唇边上竖起一根手指,“我不能告诉你。”

沈骜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江姜伸出自己的狗爪子,想要摸摸他的脸,被他轻轻偏头躲开了,她的手尴尬地举在空中,最后缓缓地收了回来,握成一个拳头,落在自己的腿边:“沈骜,你知道吗?”

“我也曾闪闪发光。”

“就像现在的你一样。”

季延扛着不省人事的陈斐阳,臭鱼在后面拿着江姜的包,三人一起呼哧呼哧地赶过来。

江姜靠在沈骜的肩上,两人坐在台阶上沉默着,月光落了满身。

“我靠,”季延把陈斐阳扔在台阶上,自己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气,“他是吃了秤砣吗?重成这个鬼样子?”

臭鱼也坐在地上,擦着额头上的汗:“我差点以为自己会死在路上,妈呀——”

季延踹了他一脚:“一直是老子在扛着他好不好,你长这么多肉,怎么一点力气都没有?”

臭鱼摆了摆手,累得连话都不想说。

江姜虽然半睡半醒,依旧不老实,靠在沈骜的肩膀上,脑袋不停地左右乱动,被沈骜一把按住,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喂,江姜,醒醒。”

臭鱼失笑:“喝这么多,哪儿起得来啊,你看陈斐阳也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一巴掌拍在陈斐阳的大腿上。

陈斐阳应声而动,直直地坐起来大喝一声:“谁他妈打我?”

臭鱼被他吓得一抖,然后在他面前挥了挥手:“你还真醒了,知道我是谁不?”

陈斐阳烦躁地把他的手打开:“你不就那谁,胖鱼吗?”

“啊我怎么喝趴了不应该啊……”陈斐阳揉着眼睛,抓着头发,爬到江姜身边,“姜,喂,喂——”

江姜正胃痛得受不了,被他晃来晃去之后更觉得难受,一股熟悉而原始的冲动再次渐渐不受控制。

沈骜格开陈斐阳的手:“她说她胃痛,等她歇一会儿吧。”

陈斐阳已经恢复了基本的神智,闻言点了点头,在江姜旁边坐下,两人把她夹在中间,季延和臭鱼坐在对面的地上,大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头顶的路灯发出了奇怪的电流声,闪了两下,最终还是亮了起来。

一时间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路灯吸引了。

江姜睁开眼睛,虽然还是醉着,但是依旧捂住了肚子,开始了自己和自己的斗争。

沈骜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低头问:“怎么了?”

和自己的拉锯战中,理智被原始冲动一通吊打,正憋得难受,沈骜的脸突然靠近,她被吓得一个卸力,然后就是一声:“卟——”

熟悉的味道和熟悉的画面。

季延和臭鱼抬头望向声音的来源,也就是这并排坐着的三个人。

沈骜和陈斐阳同时往后一撤,看到了江姜的表情,又异口同声地说:“是我放的。”

季延、臭鱼:“???”

沈骜、陈斐阳:“……”

他们都有点宕机了,沉默了两秒,又一次异口同声:“哦,是你吗?”

季延、臭鱼:“……”

沈骜和陈斐阳第三次异口同声:“不是,其实是我。”

季延和臭鱼看他们两个这么声画统一,几乎要以为是什么编排好的节目。

尴尬的沉默的当口,江姜突然悲愤地一声怒吼:“是我啦!是我!我就是个放屁精!”

大家都忘记这个醉鬼的存在了,江姜的头依旧晕沉沉的,她捧着自己的脑袋,生气地狠狠一鞠躬,“对不起嘛!”

季延看着表情各异的三个人,终于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臭鱼也坐在地上大笑起来,“我一直以为我们部团是四个男生和一个妹子呢,原来我误会了哈哈哈,大家都是真汉子哈哈哈。”

陈斐阳回想了一下,也忍不住加入傻笑阵营:“哈哈哈哈……”

最后甚至连沈骜也笑了起来。

醉鬼江姜被四个立体环绕的笑声包围了,她的脑子里还在循环着高中的时候,他们三个一起唱过的生日歌,现在伤心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笑吧,笑吧你们!我又打不过你们,毕竟我现在只是一个连生日都没有人知道的放屁精,我能怎么办呢?!笑吧!”

陈斐阳抹了一把笑出来的眼泪,问:“你生日是多久来着?”

江姜认真想了半天,一拍头:“就是上周六啊!差点忘了,有大佬陪我吃晚饭来着,嘿嘿嘿,还好还有大佬在,不然就是一个人了……”

“虽然摔伤了手,”江姜越说声音越低,头渐渐地垂下来,“但是还是超级开心的……就是那个愿望许得真够烂的,要是能重新许一次愿望就好了……”

大家都沉默了。

陈斐阳想了一会儿:“我记得姜妹的家好像很远,是在D省?”

季延喃喃道:“对哦,在培训班的时候听说过来着,都忘了……”

臭鱼也叹了口气:“那姜妹一个人还是有点点惨哦……”

沈骜没有说话,他突然想起来,那天晚上,江姜冲出来抓住他的手臂,那个热切又落寞的眼神,在吃饭的时候她冲他露出的笑脸,和看着篮球场的时候,那满眼的羡慕。

他出生在一个文化底蕴丰富的家庭,父母都是非常有涵养的人,从小就很尊重他的意愿,支持他的喜好,任由他生长发展,所以他才长成了这个自由随心,宠辱不惊的性子。

可是只有每年生日的时候,不管沈骜长大之后多么不喜欢,他们都会精心准备一个生日晚会,邀请亲朋好友一起来庆祝。

每当沈骜反对生日晚会的时候,妈妈就会说:“我的儿子太优秀了,每当你长大一岁,就想把你炫耀给全世界看,也想在这一天,让你得到很多很多的爱,让你知道,不管你是长大了,还是以后老了,对妈妈和爸爸来说,你都是一个可以撒娇要生日礼物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