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一袭红衣如火,从亭子的背面纵身一跃,轻飘飘地落在了众人的面前。
夜无尽双手抱着臂,嘴角微勾,似笑非笑的扫了一眼众人,最后落在了穆云凰的脸上,一瞬间变得温柔无比。
余管家上前一步,对夜无尽拱手,“叶乾道?你在上面做甚?”
夜无尽看着穆云凰微微一笑,穆云凰瞅着夜无尽微微一愣。
旋即,夜无尽转眸看向余管家,笑的别有深意,道:“本来无聊地想看看风景,结果看了一场又一场的好戏。”
余管家问:“此话何意?”
夜无尽瞥了一眼地上的朱铮,笑出了声,“譬如这位……说来好笑,我自出生起,倒是从未见过何人……笨如朱家六郎,竟然自个儿滚到河里头把自个儿给淹死了。”
话毕,余管家瞥见朱义才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忙抢言道:“叶乾道,话可不能乱说,我们可是已经找到凶手了。”
夜无尽挑眉,睨着余管家,“这是个什么理?怎么我说的话叫做乱说,花家嫡女说的话叫狡辩,那两个下人的话反而成了真话?难不成神药门的人竟如此公然偏袒自己人?”
确实如此,余管家一时竟无法辩驳,汗颜道:“……不是这个意思……”
朱义才薄唇抿得紧紧的,眉宇间川子纹路陡起,盛怒不言而喻。他咬牙切齿地问:“叶乾道,你昨夜可是亲眼看见犬儿自个儿滚到河里头去的?”
夜无尽点头,“那当然。”
“那你为何不救人?”
夜无尽一脸遗憾道:“哎呀……我不会凫水啊。”
“……你那为何不呼人来救?!”
夜无尽更是一脸浮夸的遗憾道:“哎呀呀……年纪大了,委实给忘了。”
“……”
“……”
“……”
众人瞧着夜无尽那张看起来不过刚及弱冠的绝世容颜,全体无语。
朱义才额角上的青筋突突直跳,掩在大袖下的双拳握得紧紧的才克制滔天怒火,道:“神药门不欢迎你!来人!送客!”
夜无尽无奈一叹,“哎!其实我也不太喜欢来这神药门,这府里头鬼委实太多,一不小心连自己怎么被整死的都不知道。”顿了顿,夜无尽盯着朱义才,唇角勾起一抹痞笑,“不过……朱门主这么急着赶我走,难不成朱门主是做贼心虚了?”
朱义才像是突然被人踩到了尾巴似的,暴跳如雷道:“你胡说八道,要不是看你是张天师的徒弟,老夫早就将你扫地出门了。”
夜无尽却是一脸的风轻云淡,“说起我师父,他人自从入了这神药门,踪迹全无,至今生死不明,还请朱门主给个交代。”
朱义才怒气冲冲地一甩大袖,“张天师神迹飘忽不定,老夫怎知他去了哪儿?”
“那我不管,师父前些日派人传信给我,要我特来神药门寻他,说有要事相商,我来了,他人却不在了……总之,我师父他老人家一日不出现,我就一日不离开这神药门。”
穆云凰深深地看了一眼夜无尽,想着他嘴里说的张天师莫不是就是上次挖棺的那个张天师,难道他真的是张天师的徒儿?
夜无尽若是张天师的徒儿,那日张天师为何要杀夜无尽?
可就在昨日,夜无尽还跟她说,他来神药门是为寻他师父而来。
既如此,夜无尽此刻的所作所为,为何又向着她?
一时间,穆云凰心头连生出几个疑问。
夜无尽……你到底意欲何为?
良久,穆云凰才听见朱义才用极其压抑的语气,咬牙切齿回答:“……张天师人不在神药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