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怔然,呆坐在沙发上凝望着虚空,脑子纷乱。
此时纵使她身体疲乏,也是睡不着了。时亦卿离去前的话语言犹在耳:
“既然衣服都脱&过了,老老实实拍写真,出演你最拿手的情&色&片,安安分分做你的老本行不好吗?何必要与自己过不去,自讨苦吃!”
“我劝你还是不要瞎作妖的好!小花是那么好做的?知易行难,说总比做容易。不信你瞧,想穿上衣服的第一步,你得拿出钱来赔偿违约金。”
“看在你失忆的份上,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当初我们可是白纸黑字,说得明明白白。这栋房,连同这屋子里所有的东西,你只拥有永久使用权。
换句话讲,你在一日,这些东西便都是你的。吃穿住用都由你享用。但仅此而已。你没有产权,从法律上讲,你并不是它们真正的主人。
你无权买卖,更不能做主赠予他人。别忘了,这是我们协议里早已达成共识的事实。而你所拥有的这一切,这所有的东西,都是我花钱买给你的。”
虽然已心知不妙,但不妙的预感随着他一开一合的唇角,随着他慢条斯理徐徐吐出的话语,而变成板上钉钉的现实。依旧令她倍感扎心与惶惑。
“我的片酬呢?还有接下的代言,拍过的广告和写真。这些酬劳都去了哪里?”她对他说出自己的疑问:“而我们之间又是什么关系?你是我什么人?为什么会买这些东西给我?”
她将那句:“你既如此讨厌我,又为何要买屋给我住,买衣给我穿?还在我昏迷期间,一个礼拜两次的来看我?”及时咽了下去。
这话虽也是她心底甚感费解的疑惑,但听着确是极具挑衅意味。有点哪壶不开提哪壶,火上浇油的态势。就目前情势而言,这位渣霸战斗力太强,他们实在敌我悬殊,她还是乖觉些好。没得踩雷自找麻烦自讨没趣。。
而时亦卿听见她的问话,定定瞧了她一眼,眸中竟似有丝怜悯。是那种捕食者对猎物的无知,心生些许宽容的怜悯。。
“有陈迟做经纪人,有一个吸血家族似的团队。”他懒懒掀唇语声讥嘲,用看傻瓜的眼光望着她似笑非笑:“还有你自己半分不舍得亏了自个,穷奢极欲享乐至上的天性,你觉得你那些酬劳能够用多久?”
所以意思是秋璇所得不是被陈迟那一帮子中饱私囊,就是他们连同秋璇自个一起齐齐挥霍掉了。。
那么也就是说,如时下很多的都市白领一般,秋璇亦只是看着光鲜而已。住豪宅,吃穿用度皆是名牌,但其实兜里一个子儿都没有……
更甚者,如果没有这位时总的“慷慨资助”,秋璇兴许连这表面的体面也难以维持,无以为继。毕竟她现在住的屋子,穿的衣裳吃的饭,另加昏迷期间一应的医疗费用,通通都由时亦卿一手包办,全部由他供给。而如若不是有他掏腰包,只怕秋璇还要欠债。。
她愣在原地呆滞的看他,不知该作何反应。。
然后她愣愣的望着他凑近放大的俊脸,听他在她耳边旧时主子般倨傲的说道:“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我是你什么人?”
他嗤笑出声:“一场失忆都给忘了嗯!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你听好了:我是你什么人?”
他用高高在上,十足优越感的口气贴着她的耳朵低道:“你只要记得,”他一字一顿的:“我是你的衣食父母就好。”
林舒闭了闭眼,疲倦的仰靠在沙发背上。感到十分的头疼。
她没想过怀疑时亦卿说的话。他没必要骗她。林舒扶额,思绪纷扰。时亦卿对秋璇谈不上喜爱,自也说不得金屋藏娇。但秋璇确是他的金丝雀。在一定程度上依附他,仰仗他。
明明厌恶,却不吝金钱施与?
天晓得,这其间都是些什么弯弯道道!
或者,只是有钱任性?
再或者,纯属有病!
初次见面,林舒对这位渣霸已无丁点好感。她心里沉甸甸的。秋璇一无所有,她要怎么偿付解约金。。
心随念转,她立刻想到刚才那个被时亦卿纠缠不休的问题。似乎在她回答说:“不肉&偿,不爬&床”以后,时亦卿的脸色于霎那间变得有些奇怪。尔后,他对她的态度好像有那么一丢丢的和缓。
且直至他离开,除了说那些不咸不淡,不阴不阳的话语,对她并未松口执意要解约的事,他的态度其实更近于不置可否。抑或他希望她能自行领悟。。
一如他在她耳边宣告般说他是她衣食父母,隐隐显露出告诫她应该“听话”的意思那样?
为什么呢?
这莫名其妙的渣霸到底几个意思?
有没有可能其实是因爱生恨?
不!不可能。
只要想想,他在掐她后旋即便拿纸巾擦手的举动,还有贴她耳朵时他显见的那抹忍耐情绪。亦知时亦卿是打骨子里的蔑视秋璇。明摆着他嫌她脏。。
一个男人如此这般对一个女人,不是爱,那么除了不是因爱生恨的那种恨,还能有什么别的更合理的解释呢?是以他不介意秋璇做艳星,拍性&感写真,出演大尺度的成人情&色片……
恨她,却要出钱养着她。。
时渣霸霸的思维还真是奇怪!
林舒叹气,但觉有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兜头兜脑。
※
林舒自前世里就非常信服两个观点。
一个是众所周知的“墨菲定律”。
对她来说,这个定律准得邪门。具体表现在她愈是不想某种情况发生,便愈是会点衰运背事与愿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