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雾和岑晏打扫卫生从早上到晚傍晚,总算把一切整理好。虽然一天是累了,但是很有劳动后的收获感,十分充实。
在这个地方住了几天,这里环境清幽宁静,民风淳朴,给朝雾留下的印象是很不错的。
清晨朝雾拿着衣物去溪边洗,早上空气中有潮湿的水分,太阳也不火热,可以说是一天中最清凉的时候了,朝雾舒服的眯了眯眼。这个时代的人们大多早起,溪边已经有不少姑娘妇人在清洗衣物。
十七岁的姑娘娉娉袅袅地走来,比花还要美艳,看直了一大堆人的眼。
刚入村几天,很多人不知道她。
“大妹子,你啥时来的哟!”
“自哪来的喏。”
民风淳朴的日子真的很好。朝雾听娘亲提起乡下时,娘亲总是很不耐烦的样子,受她的影响,朝雾从小就觉得乡下人总是数不清的烂段子,七嘴八舌的很嘈杂,可今天她发现不是这样的,村子有大有小,有好有差,有淳朴也就有险恶,不应该以偏概全。
就打这个山居村来说吧,三面都是山,一面通向南大街,因为地势偏,所以很少有人去打扰,行人旅客商人的足迹很少留下,但又因为这儿靠近书院,村里有很多读书人,读书风气很盛。
“我是同哥哥来的。”朝雾抿了抿唇,微微笑了一下,有这么多人看着有些不好意思。
“昨晚上我见到袁秀才家亮了灯,难不成你是他的妹妹?”咯咯得笑着,一个女子抬头。
“可不是嘛,我也见到了呢。”另一人附和道。
朝雾也不好说什么,默认了。
“诶,不对不对,袁秀才这个呆子,怎么会有这么美的妹妹?”一个身着嫩黄衣裳的姑娘夸张地叫起来,引得众人纷纷朝她仔细看去。要说袁秀才也是个能人,书读得还好考进了岳麓书院,旁的一窍不通,故村中人多知道他。
这一看,绝对不得了,这姑娘美极了,怎么可能与袁秀才那个相貌平平的呆子从一个肚皮里出来呢。
接着人心一转——手指这么细这么白,一看就是没干过粗活的,大户人家的千金不是吧,袁秀才家也没那么富,难不成是打哪来的老相好?
朝雾自然没有料到,她心目中的“淳朴”乡民是怎么想她的。
“我可从未听袁呆子说过他有个妹妹啊,他只说了有两个弟弟,旁的连表妹堂妹都没有,还说这是一大憾事呢。”一个蓝衣的姑娘俏皮的说了声。朝雾认出她家就住在离袁家不远的地方,姓钱,前一天还碰到过。
闻言,众人看向朝雾的目光就更不对劲了,该不会是与情郎私奔到这儿来吧。
朝雾不知道的是,人总是这样,对于优于自己的美好事物出于嫉妒急于摧毁,在乡民的眼中,人人都该如她们一样活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好些的便是找个有前途的读书人嫁了,混一个官夫人坐坐,但即便有那个位置坐,都是几十年后的事了。科举可一点都不容易,等到熬成了官夫人也没几年好享福了。绝大多数人都是操持生计,只有在少女时代才有时间装点自己。然而少女时代又因为家贫,家务多等因素无法活得尽兴。
可以说在朝雾的身上,她们看到了许多梦寐以求的东西,譬如说容貌等。这个时代女孩子的生活十分单调,茶余饭后,谁比谁更美私下里也要比划比划,一旦自己赢了便整日沾沾自喜。
一旦出现一个艳压她们一头的人来就十分不服气了。
“我是跟我的哥哥,岑晏来这里住一段时间的,你们误会了。”朝雾忍受不了她们奇怪的眼神。
“岑晏,是岑公子来了?”一直低着头的一位女子闻言抬起了头,她杏眼桃腮有七分颜色。
“小杏儿,一提起他你就这么兴奋。”旁的女子打趣道,复又做出羞涩的姿态:“原来是岑公子的妹妹啊,早说嘛,好妹子。”
好像已经透过朝雾看到了她哥。
“呀,这白生生的手哪是洗衣服的手呢,要不婶子来帮你吧。”身后当当的脚步声,一只粗糙的大手伸过来想接过朝雾的篮子。
“哎呦,张婶您可真是老不正经呢,一听是岑相公的妹妹就这样贴脸上去了。”
“我呸,小姑娘家家的干着活不累,我帮忙你嘴忒多。”
“什么意思你自个心里清楚,刚才还说人家小姑娘是小娘养的呢。”
这边冷嘲热讽,那边也闹开了。
“岑相公也是你叫的?”
“那不叫相公叫什么,叫夫君~”
“他才不会娶你。”
“也不会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