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濯泉刚到眺星宫的时候,对这个附属门派——或者说是分门的生活相当不习惯。
就那住的地方来说吧,以前在星辰宫的时候,他跟着太上长老住在一片独立的次世界里,次世界是太上长老以散仙之力开辟出来,会随着太上长老的心意随意变化。
于是凌濯泉的居所就会日常被他师尊拆了盖盖了拆,很少有能坚持过一年的,当然,这是太上长老没闭关的时候,但不管怎样,他的居所都是很大的,院子里至少能放下一个半烧味堂。
等到了眺星宫,这个深林里的小门派,他的居所一下就从一个半多烧味堂缩小到了半个不到的烧味堂……简单来说,就是连剑都不能好好练,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砍坏点东西。
但眺星宫里就那么大点地方,连掌门和长老们都是住的这种小院,外门弟子甚至是好几个人住一个院子,所以凌濯泉也就没说什么,大不了在林子里找个地方练剑就好了,不是什么大问题。
住的地方就这么算了。而另一件大事——吃,就更成问题了。
凌濯泉在星辰宫里基本都是靠辟谷丹过活的,原因之一是不会做饭,之二是星辰宫里没有烧味堂这样的存在,人人都得自己做或者跟别人搭伙过日子,而次世界里只有他们师徒二人,剩下的都是没开灵智的妖兽,食材满地都是,但两人就是不会做。
太上长老还好,人家千年前就已经辟谷了,想吃东西也就是满足一下口腹之欲,还得是乔装打扮一番,然后去附近城市里的食肆吃一顿,但是凌濯泉当时还小,肯定是没法天天带出去的,太上长老又不想外人进自己的次世界。
于是,凌濯泉之好一天三顿辟谷丹了,除了逢年过节的时候,他名义上的养父母会被太上长老放进来一块吃个饭以外,这十年基本上都是辟谷丹+辟谷丹+辟谷丹,不过他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就是了。
凌濯泉刚到眺星宫的时候,听说了烧味堂的存在,虽然面上不限,但实际上对他还是有些期待的,于是刚把居所收拾干净就去了刚要开饭的烧味堂。
大中午的,还是刚要开饭,烧味堂里人相当的多,门中几乎所有弟子都要来这里吃饭,而且眺星宫里女弟子还不在少数。
后面的事情就可想而知了,才十五出点头的男孩直接就被这群许久不见帅哥的女弟子们给吓到了,连饭都没吃完就跑了。
这还不算什么,毕竟女弟子们只是跟他搭了两句话而已,只是人有点多,凌濯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过了几天,他又去烧味堂吃了顿饭,这回可是有备而来了,凌濯泉把才领悟没多久的剑意环绕在周身,来一个划拉一个,刚到第四个就没人敢接近他了。
但这造成了另一个问题——不是每一个修士都像凌濯泉这么不谙世事一心修炼,烧味堂里有的是那几位女修的追求者,然后这群人就炸了,门中又没规定弟子不能私下切磋,于是当天的烧味堂就上演了一场但方面的殴打……凌濯泉单方面的虐菜。
自那以后,门中几乎没有人敢凑到他身边去,依旧痴迷他那张脸的女弟子们也只敢隔空发发花痴,而凌濯泉是再也不想去烧味堂吃饭了,已经对这个地方有那么点厌恶了。
门中甭管是长老还是掌门,反正没有一个能成功把凌濯泉拐带到烧味堂的,就是没十年一次的小祭礼也不行。
所以陆熠焰被拒绝也是很正常的,但他可不知道这一段,还以为是冷美人嫌自己烦了,刚要开口解释一下自己不是故意的之类的,就听见冷美人竟然又跟自己说了好几个字:“这个不错。”
凌濯泉指的是香辣蟹,一大盒螃蟹基本都进了他肚子,陆熠焰除了刚开始啃了两口,剩下的基本都剥给他了。
“那大师兄,我晚上给点送过去?据说晚上还有的,这回他们买了不少,不赶紧吃完很快就会坏掉的,就是不知道晚上是什么做法,欸对了师兄,要不我去要点螃蟹来咱们自己做,我……我看过别人做蟹酿橙,还是挺好做的,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陆熠焰刚才差点就给说漏了,他现在可还是个六岁的小正太来着,还是个不记得以前好多事的小孩,哪来的小时候呢。
“你还小。”
“嗯?”陆熠焰没听明白。
凌濯泉递给他一块腰牌,这是内门的通行腰牌,上面还有他留下的剑意,相当于是他那个院子的钥匙了,只要带在身上就可以随意进出。
“别做了,你还小。”
这回陆熠焰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自己这个身体可能也就比灶台高上一点点,要是他以前那个个头,在土灶上做个饭还真没什么,但是这个就……有点困难了。
“那我晚上去找大师兄,什么时候都可以吗?”
“戌时前。”
“嗯,那我酉时正去找师兄,除了螃蟹还要别的吗……好的我懂了,那我就随便拿点了。”
陆熠焰很快解决了自己的午饭,赶在大波外门弟子回来前,从演武台上下去了,总不能让这些弟子们看见他们大师兄跟一个小孩一块吃午饭,形象瞬间就能垮掉。
下午的考评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不合格的人多了起来,最惨的是一个已经在退学边缘反复横跳好几年的大兄弟,这回是真的凉了,但是人家大兄弟不愿意离开门派啊,就想死乞白赖的留下来继续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