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 / 2)

这书房所在的院子里,工匠构思巧妙,建在一方活水之上。前面是房舍,开了后门就是水面,闲时可钓鱼泛舟,颇有一番意趣。

蔓蔓不知内情,一个猛子扎了进来,偏又是个葡萄妖,不会游泳。当下只好在水里拼命地扑腾着,水呛了好几口,眼看着快要不行,只等沉底了,终于有人拎着她的后衣领,从水里拖到了岸上。

救她那人非常熟练地拍了拍蔓蔓的背,湖水吐出来,蔓蔓躺在地上虚弱的喘气,喘了一会儿,方才注意到,四周早已经围了一圈人。

这群人就是王府暗卫,此时全都盯着蔓蔓。

蔓蔓身穿的绿裙在水里泡深了颜色,侍卫首领离得远,没看清,边走边问:“是谁捞了这么大一坨水草,前几天不是刚捞完么。”

这时刚喘匀气的蔓蔓就要爬起来,侍卫首领方才发现是个人:“擅闯书房,何人?”

“我是刚来的医女。”蔓蔓忙说,她浑身上下都在滴水,好不狼狈。

领头人知道这是府内的人,就去亭子那边汇报,随后隐约传来一个清清冷冷的声音:“扔出去。”

立刻侍卫出来,伸手道:“王爷命你出去。”

“可是我有事情。”蔓蔓正想上前,侍卫忙小声劝道:“姑娘先回去,王府书房可不是寻常人进的。若是惹恼了王爷,怕不是杀头都有的。”蔓蔓吓了一跳,没想到王府书房竟是重地,只得回去。

前面两次搭讪,全都失败了。蔓蔓回去换了身干衣服,再三盘算,决意今夜前往王爷的卧室,好和他商议事情。第一次认错了人,第二次动静太大,没法悄悄地商量,这一次趁着夜半,必没有错。

边寻思着,她到了院门口,看着没上锁,但也有人守着。蔓蔓总结了前面的经验,想偷偷进去,等了半天,却始终没找到机会。终于,看见两个年纪大些的婆子,从里面往外搬东西。“婶子们还回来吗?不回来的话我们先上了锁。”守门小厮道。

“我们两个待会还回来呢,好把浆洗了的被子抬回来,别忙着锁。”婆子道。

蔓蔓听了,灵机一动,跟着婆子去看,走到了后面专管浆洗的地方。两个婆子先是把旧的被褥撂在那,又拿了新的箱子,要装新被子。刚装好一个,有人唤她们出去。

趁她们出去嘱咐浆洗丫头的功夫,蔓蔓悄悄钻到其中的一个箱子里,盖上盖子。

那两个婆子回来一看,都以为是对方收拾齐整的,一共两个箱子,故而一齐搬了出去。幸而蔓蔓是个葡萄妖,身子轻,才未被发觉。

就这样,蔓蔓被搬到了叶异疏的住处。

“先放着吧,太阳已经落山了,明日再换吧。好在只是厢房的被子,王爷今日用不上。”一个婆子道。

“正是呢。”两个婆子商量完,都退了出去,落上锁。

两个婆子就这么回去了,蔓蔓正感叹自己好运气,听到外面没动静,刚想顶开箱子出去,却发现箱盖纹丝不动。这原有个机括,从外面可以开箱子,在里面却是动不得。蔓蔓不知,只好胡乱顶着。

过了一会儿,蔓蔓方才意识到此事难办,逐渐灰了心,不停地念着:“有人吗?”

可这是叶异疏的住处,除了洒扫,平常哪来的人?

她心中害怕,里面的空气越来越少,她想自己会不会憋死。憋死了会再变回一棵葡萄吗,回头他们一开箱子发现里面长出了一棵葡萄,会不会吓到?那自己本来的那棵葡萄会怎么样,会原地枯死吗?

她胡思乱想着,渐渐有些睡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朦胧间听见有人说话,蔓蔓惊醒了,拼命地拍打箱子。

此时叶异疏忙了一整天,回到自己院中休息。除了侍卫李飞羊,还有他的徒弟梅辰跟在后面,是过来拿东西的。

“师父,我今日先拿那把桑木弓去练吗?”听到师父要送□□,梅辰心下雀跃,要知道叶异疏收藏的兵器,几无凡品,最次也是当代大师之作。

“嗯,你臂力尚弱,先拿这弓练着,日后再换别的。”叶异疏答道。

“多谢师父。”梅辰感谢,暗暗打算多加练习,早日能换其它名兵。

这时,他们三个听到一阵非常微弱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晚上,分外诡异。李飞羊先惊道:“什么动静?”

叶异疏并不说话,用心听是哪边传来的:“把厢房打开。”

李飞羊从腰间拿出钥匙,开了门,听见“砰砰”声明显了许多。

“是不是刺客!”李飞羊忙拿出腰间配刀要保护王爷,朗声喝道:“何人在此?”

无人答话。叶异疏走过去,一把将箱盖拉开。

李飞羊才发现箱子里有一个小姑娘,躲在箱子里虚弱的喘气。

“是你呀。”李飞羊说:“王爷,这就是中午要见你的那位医女。”

“又是你?”梅辰看清楚人,直接把不满挂在了脸上。

看徒弟这个反应,叶异疏挑着眉看着徒弟,梅辰却是涨红了脸,不肯再说。他只好看向箱子里的蔓蔓。

蔓蔓蜷在箱子里,缓过一口气,撑着箱子沿慢慢爬出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两次要看王爷前,自己都会喘不过气。

爬出箱笼,蔓蔓看着叶异疏周身贵气,人大约三十上下,皮相生得极佳,果然像管家说的那般。蔓蔓第一次看,竟是瞧的愣了,一边李飞羊咳嗽了一声,方才回过神来。她忽地想起玉牌,急忙上前几步打量,没留神脚下一滑,跪倒在地。这次摔得倒比上次好些,上身堪堪没有着地。

看着面前的女子直愣愣地扑过来,李飞羊直接从腰侧拔出刀来,正要防备,毕竟像这样前一刻柔弱,这一刻就朝王爷扑过来的刺客太多了。哪成想看见人直接摔在地上,竟是愣了。

“这是什么套路?”梅辰惊奇道,他刚才正要挡在师父面前,好让叶异疏不要像自己一样,听这人胡言乱语。

叶异疏示意,李飞羊忙上前把人扶起来。

蔓蔓慢慢地站起来,眼神直直地看着叶异疏腰上的玉牌,不肯挪开。

叶异疏察觉视线,拉了下衣服盖住:“你是新来的医女?”

“是。”蔓蔓乖巧的点头。

“那你不去治病,为何要在王府闲逛?”叶异疏声音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