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少时能够遇到一个完美卓越的人,是一生之幸。他就像你曾读过的书,即使时间冲刷了记忆,也留下了深深的烙印,藏在你此去经年的气质里。
夕阳的余晖从窗户里打在了一排排摆放整齐的课桌上,打在了虞柚白色的制服上。
虞柚懒洋洋地趴在课桌上浅眠着,等到最后两位同学收拾好东西有说有笑地离开教室后,她才坐直了身子。
看了看天色,黄昏与黑夜开始交替。
她拿起挂在椅子后背的蓝色外套,套好外套后背上书包。
走在深秋的路上,道路旁排排的梧桐树在秋风中舒服地喟叹着,它们摇了摇古铜色的枝干,梧桐叶在风中缱绻落下。
她故意踩在梧桐落叶堆积多的地方,一边走一边听脚下“咔滋咔滋”的声音。这时候她才不会感到那么孤独,这个时候她可以忘记自己孤身一人,才可以忘记那些痛苦的记忆。
虞柚转学了,从老家转到了首都。
老家那个地方,她已经呆不下去了。每天忍受别人异样的眼光和老师们若有若无的叹息,她受够了。
那个地方,埋葬了她曾经最幸福的时光;那个地方,带走了她最爱的两个人;那个地方,只剩下痛苦和绝望。
所以她逃离了,以免伤痕累累。
她回到空无一人的家里,淡漠地走进去。也没开灯,一个人熟练地在黑暗里走到房间,然后关上门。她疲惫地躺在床上,沉沉地睡过去了。
梦里,是漫天的大火。
她只是愣愣地站在一旁,看着消防员灭火,周围是冷眼旁观的一群人。
轰得一声,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的房子向她倒了过来。她也不避开,只是冷冷地看着房子塌在她的身上。
一转眼,她一身黑衣白帽地站在两座墓碑前,周围全是假仁假义的哀嚎。她皱了皱眉,有些不耐。这些人,打扰到她父母的清静了。
然后,她就醒了,眼前一片黑暗。她已经习惯了睁眼闭眼皆是黑暗的生活,反正她早已堕落进黑暗里,成为黑暗的一份子。
她摸了摸干瘪的肚子,摸索着台灯。一拉,就亮了起来,照亮她周身一小块地方。
她有些不适地遮了遮眼。她看了看表,凌晨三点多。
她慢慢地站起来,从柜子里摸出一盒方便面,看了看保质期,还有一个月,可以吃。
她煮了开水,热了热面,开始吃起来。吃完后,她从书包里拿出作业开始写。
凌晨五点多,她开始看着窗户外灰蒙蒙的天色,环顾这个偌大空荡的房子。
她想起当初看丽贝卡的《初代吸血鬼》的一句话————房子没有家人就一文不值。
这样的日子,已经有三个月了吧。
以前,她每天十点四十入睡。早晨六点被妈妈叫起,她还总是赖床,赖了十分钟被妈妈揪着耳朵起来,一边笑着一边喊“疼疼疼,轻点”妈妈总是笑着骂她小懒虫,那时的她偎着妈妈说要当妈妈一辈子的小懒虫。
等到吃饭的时候,爸爸总是要看一会儿报纸,两个弟弟争着抢着开电视。她会帮妈妈把早饭放到桌上,然后大喊————吃饭了。
一家人开心地吃着早饭,爸爸总是在吃早饭给她们讲最近的国际局势,搞笑的新闻,她和弟弟总会很认真地听。妈妈则会讲一大堆道理,催促她和弟弟快点吃饭。
周末,爸爸妈妈虽然都很忙,但是再忙都会在周末支出一天来陪她和弟弟。
他们经常带着她和弟弟一起去看展,给她们讲毕加索,莫奈,霍普,塞尚,卡拉瓦桥,德加,达芬奇和米开朗基罗等等艺术家,告诉她和弟弟如何去欣赏这些艺术家的画或者雕塑,讲诉这些艺术家背后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