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叶无炎等人起了个大早,敲响了玄字号客房的门,来开门的人正是元朗。
自从玄千绝收下他为记名弟子以后,元朗每日清晨必到师祖房中请安,并且主动伺候玄千绝梳洗,一个皇子平时养尊处优,能做到这个地步也令他大为赞赏,一有空便也教他一些法术。
这时元朗正要出去倒洗脸水,他向众位道长请过安之后,便端起水盆里的往外一泼。正好泼了来人一头一脸。
“好你个小子!竟敢泼我水。”
“墨元师叔,你刚刚实在是出现得实在太突然,所以我……”
元朗看着原本就长相滑稽,现在又跟落汤鸡一般的墨元道长,想笑却又不敢笑,只好偷偷强忍着,憋的嘴皮子不住抽动。
这时,墨元皱起他那弯弯的虫眉,眉心拧结成一个团,一本正经地说道,“怎么你小子成了师祖的直系徒弟,杖着大你墨元师叔几个辈分,就不把我放在眼里是吧?连歉都不道一个,还想笑话我?”
见自己偷着忍笑被他识破,元朗意识到自己的行径实在是不是很尊师重道,遂赶紧致歉道,“墨元师叔,元朗当真不是故意的,你老人家大人大量快请进吧,大家都在屋里等着你呢。”
说完,终是忍不住一声嗤笑,飞也似的逃离了现场。
墨元一面朝里走,一面抹着脸上的水。头顶稀稀寥寥的几缕头发,遇水凝结成一撮一撮的,正好令他那几块光光的头皮暴露在外,再配上他那白白肥肥圆圆四面端方的国字脸庞,那模样当真是滑稽得很。
“笑什么笑!”
受了众人嘲笑的墨元愈加不忿,冲着玄千绝道,“师祖,你快看看,看看你那记名弟子干得好事。”说着朝门外瞅了一眼,“元朗那狗崽子呢,狗崽子去哪呢?”
这时,叶无炎道,“谁叫你今早来得最迟,那水就活该泼你身上。”
这叶无炎真是不论走到哪里,都要忍不住跟这墨元斗嘴,可墨元又岂能示弱。
“叶师妹,你看你这话说得,还有没有人性,有没有人性?”
“你骂元朗狗崽子,而元朗是皇子,又是师祖的记名徒弟,岂不是连带皇帝和师祖都一起骂了,真该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我爱说便说,关你什么事?”
玄千绝看着墨元和叶无炎二人一碰面便吵,也是觉得十分烦躁,他面色一沉,大喝一声,“闭嘴!再不闭嘴你们俩个就给我滚回凤鸣山!”一听要回山,二人顿时不敢再争辩。
叶无炎恭恭敬敬呈了昨日罚抄经书给玄千绝,玄千绝只看了一眼便扔到一旁,甚至连一句“用心”都没有夸她。
亏着昨日她还觉得被师祖罚抄经书也是一种快乐的事呢,她抄得那么用心,抄至半夜,中间还甚至夹了一首自己作的情意绵绵的诗,期望师祖能够借此看得到,并明白她的心意,如今却真是令人失望至极。
“愣着做什么,考卷呢?”玄千绝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朝她伸出手来。
叶无炎一言不发地将考卷呈了过去,一直以来,她的眼里心里就都只有师祖,可此刻,她却连他的指尖都不敢碰触一下,小心翼翼的很害怕被他的冷漠驳回。
“怎么就这些?”薄薄的一沓考卷,加起来统共就二十来张。
“那些交白卷的,我怕师祖看着心烦,就给,就给撕了……”
叶无炎心中忐忑,唯恐玄千绝又因此怪罪自己。
“罢了,罢了!这样也好,省得我再一一挑出来,你们这就随我一起去公布结果。”
“公布结果?”师祖让自己把考卷拿过来,不就是想再复审一遍吗?他心里到底打得是什么算盘?李轻弋那张考卷可还夹在里头呢。
这时,墨元提醒道,“叶师妹,师祖都走了,你还不走。”
玄千绝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出门去了。
青桐客栈的一处大厅内,挤满了人,都是来听结果的,而其中那些交白卷上去的人,此刻就跟听候审判一般站在那不安生。
结果玄元师祖玄千绝并没有直接公布结果,而是吩咐叶无炎将二十张考卷各自分发回各自手里。发到最后时,叶无炎高高举起一张画满乌龟的考卷道,“这是谁的?谁画的乌龟?”
李轻弋羞红了脸颊站了出来,小声嗫嚅道,“乌龟是我画的。”此言一出,顿立马引得满堂哄笑。
“可是我明明有写好一篇文章的,不知那一张考卷去哪啦?”
轻弋认出眼前这位女子,就是昨日出现在藏书楼的那位,她没料到叶无炎会借机报复自己,因此心中只是着急,不知道自己的试卷为何会不翼而飞,单单留下了这个画乌龟的。
叶无炎道,“你问我,我又怎么知道?你在考场上画乌龟,简直是对我青桐派极大的侮辱和不尊敬,你!直接在本轮淘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