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苏晴早早起来进了林子,既然要做擦脸的膏子和胭脂,那得有鲜花。
她很喜欢淡淡的香味,上辈子是,这辈子也是。林子里有种嫩黄色的小花,她不知道学名叫什么,可闻着好,长得也好,她很喜欢,兴致来了,她会采上些伴着绿叶嫩枝插到屋里的花瓶里。
这次她打算在膏子里也放一些。得颜色正,花开的好,挑挑拣拣的摘了大半兜,苏晴觉得差不多了,拿出竹筒就着枝叶接了些露水。
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不是老有女主采晨露泡茶嘛,说什么清新雅致。要是膏子里放这玩意不知道会怎么样。
收集了小半桶,太阳已经高高升起,露水渐渐消失。苏晴擦擦汗,才往家里走去,路过沈家宅子的时候,听到里边闹哄哄的。
迎面碰到些妇人,一问,原来有媒婆上门了。
“是秦媒婆,肯定是赵家来提亲了。”
“谁说不是呢,还是沈家有老主意,找了同村的。”
说着看到苏晴,顿时笑眯眯的凑上来问,“苏丫头,沈米也找上了,你也得抓紧呐。”
“就是,就是,姑娘家好时候就那么几日,过了可就晚了。”
苏晴扯出一笑来,真不知道说什么好,昨儿给她娘催,今儿给村里人催。她明明只有十三岁,搞得跟剩女一样。
“你俩是不是傻,人家还用的着找,现成的在呢!用你们跟着瞎操心。”
这时候突然插进一句略带尖锐的话语,苏晴一看,老对手了,里正家那作妖的儿媳妇。
“婶子,您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有什么听不懂的。小姑娘家家别装了,咱们乡里乡亲的有啥说不得的。”柳氏吊起眼皮看她,眼里分明带着不怀好意。
“我有什么好装的。”苏晴整整衣裳,笑盈盈的看着她,“婶子这话越说我越不明白了,还请您再说开点。”
柳氏这一拳就像是打在棉花上一样,软绵绵的无力地紧,她心中暗恨,“成了,成了,不说算了。反正婶子等你的喜酒呢。”
“什么喜酒?我怎么不知道?婶子倒是比我知道的还清楚。”苏晴脸上笑意缩减三分,更多的是疑惑。“说说看,我哪里来的喜酒?”
柳氏抿起嘴角,这小丫头跟自己杠上了!“怎么着年纪大了,不准备成婚了?还是不准备请婶子喝顿喜酒啊?”
苏晴这才面带恍然,随即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我没想到那里,倒是侄女的不是了。不过您下次得说明白点,不知道的真能误会呢。”
柳氏气闷,这小丫头可真够牙尖嘴利的。“天色不早了,我得下地看看,走了,走了。”
见她走远了,苏晴脸上的笑意微敛,总有一天自己收拾的这货哭着叫爸爸。
一路上越想这事越心烦,苏晴把布兜直直仍在桌上,“拿蒜臼子把这些花捣烂了,用纱布拧出汁子来,我有大用。”
“啊?”苏晨没反应过来,这差事怎么落到自己头上了。可抬起就看到他姐面上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不像是有商量的样子。倒像是从哪里受气了。
“姐,谁惹你了?”
“没人。”苏晴转身回了屋,翻出自己的私房来。她这几日翻看了林浩然给自己的医书,发现了几味对皮子好的药材,再加上昨日那本册子看到的,她发现出现频率很高的有白芷、丁香和益母草,她打算往膏子里边弄些。
苏晨见她要套车,急匆匆的跑过去,“姐,你去哪啊?”
“镇上。”苏晴摸摸大黑马硕大的头颅,“不带你,别想了。好好干你活,我给
你带好吃的。”
“记住一定给我捣烂了,不能加水。我只要这花里的汁子。”
苏晨眼巴巴的看着她,好不容易旬休一次,他真心不想呆在家里干活。
可惜苏晴再也没有正眼瞧他,赶着马车就跑了。
苏晨耸眉耷拉眼的回到石桌旁,半趴着。林浩然进院的时候,就看他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挥着杵,嘴里念念有词。
“这是怎么了?”
苏晨拖着下巴,一脸忧愁,“也不知道那个倒霉催的惹到我姐了,害的我出不成门。”
“怎么回事?那你姐人呢?”林浩然关切问道。
“去镇上了。”苏晨对着桌子努努嘴,“让我弄些汁子出来。”
“那你弄着吧,我走了。”林浩然一听苏晴不在,立马提起脚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