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那闲帮说五十两银子的时候,王氏就暗叫不好,果然她叫不跌的,孙女就钻到人群里把白榜揭下来了。
苏晴这一手把王氏吓得够呛,围观的人很吃惊,本来站在墙跟前的,一下子把苏晴围了起来。
“闺女,这榜可不是随意揭的。”
“就是,就是,去了就没命了。”
“看看又有个傻子来送命了。”
“五十两银子可不好拿,这小丫头鬼迷心窍了。”
苏晴对旁边的质疑声劝解声毫不理会,她从头到尾细读了一遍,真是张榜寻好汉壮士猎熊的,就是不知道这熊是一头还是一窝。
“苏晴!”伴随着一声带有浓烈杀气的怒吼,苏晴才从榜单中抬起头来。“奶,咋了?”
“把白榜抓紧给我贴回去!”王氏高高站在车上,居高临下的俯视她,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苏晴嘿嘿笑着把白榜藏在身后,冲她奶摇头,“这可不成。”
“对对对,这可不成!”这时从人群挤进来一个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既然揭了榜,就没有贴回去的理儿。”
“不过。”等他真正看到苏晴的时候,眉头也跟着皱起来,上下打量她一番,一挥手怒道,“格老子的,逗老子玩呢!去去去,这可不是你一个小丫头玩的!把榜子给我!”
“大叔,这可是你的不对了,刚刚是你说的,揭了榜就没有贴回去的理儿。”苏晴倒退两步,把榜子整整齐齐的叠好放在腰间,“既然我揭了榜,自然有把握。”
那中年男子又不好把她拽过来搜身,见她胸有成竹的样儿,猜测问道,“你这小丫头给家里人揭的榜?”
“不是,我就是猎户。”苏晴指指后背上的弓,虽说榜单她揭了,但是有些事得说明白。“倒是你能做得了主吗!?”
嘿,这小丫头反客为主啊!那中年男子背着手看她半晌,点点头,“那成,既然你想接这活,跟我走吧。”
苏晴一撇嘴,别以为自己看不懂他眼神里的意思,“我还不能跟你走,你家在哪,等我办完事就去找你。”
那中年男子不耐烦跟她一个小丫头掰扯,见她不听自己的,径直往人群里钻,不由追上去,“你一个小丫头能有什么事!”
王氏正好赶过来,手上动作利索的不像话,一把掏出苏晴腰间那张纸,直直塞到中年男子的怀里,“我们真有事,这白榜我们不揭了。”
“奶!”苏晴捂着腰,没反应过来。
“喊什么喊!走!”王氏沉着张脸,把她往车上拽,见她神情急切,还想再去要回来,一抡拐棍对着她的脸,“再敢说一句话,我打死你!”
苏晴身子微微往后仰,棍子在眼前,她哪敢不低头啊。就是可惜了五十两银子,能抵她进七八趟林子呢。“成吧,成吧,不揭了。”
“那还不是上车,愣着干什么!”
“上!”苏晴苦着一张脸,盯着那中年汉子手里的纸眼巴巴的,好似那就是五十两的银票一样。
越想越心痛,苏晴垂头不再看,对着大黑马一扯缰绳,“黑风,走了!”
眼看着要穿行而过,突然吹过来一阵风,微微把盖在鹿身上的毡子吹起。那中年汉子微微眯起眼,想也没想的把她们又喊住了,“等等!”
王氏按住苏晴,挂着笑脸敷衍他,“大兄弟,我们真有事,不能耽搁,行个方便。”
“大娘,你们真是猎户?这是你们猎的?”
王氏反射性的把棍子放在毡子上,“听她小丫头胡扯,仗着有点手艺就不知道天高地
厚。”
“既然揭了榜,就是我们钱家的贵人,不分手艺高低,请到府上一叙。”中年汉子挡在前边,伸出右手摆出请的手势,不光旁边看戏的,就连苏晴都给他这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弄得一愣。
但是她还没忘记胳膊上还有她奶的手呢。“奶,现在怎么办?”
王氏糟心的很,见这人虽是态度卑谦,可话里含有不容拒接之意,摆明了不去走一遭不罢休,这样的话直接拒绝肯定不成。“好说,好说,待我们办完事,咱们再叙。”
“在下姓钟,钱府的管家,不知你们有什么事?要是想处置这头鹿,不如就卖到我们钱府。”中年汉子笑眯眯的,得亏他刚刚眼尖,瞧见了个尾巴,有能耐猎到一头鹿,可不简单。
得这下后路都给人堵死了,王氏没了法子。但是苏晴有啊,她没跟王氏一样想那么多,她只关心这头鹿能卖多少钱。“你能出多少银子?”
那中年汉子笑呵呵再次伸手,“咱们去府上谈。”
这时候围观的人恍然,怪不得这姓钟的突然变了脸。更有些瞧着眼热的,这鹿卖了,可是笔不菲的银钱。只有一老一少,他们是不是可以。。。。。。
苏晴又不瞎,她对不怀好意的眼神异常敏感,对着王氏一点头,“奶,咱走吧。”见她奶一脸严肃,她努努嘴,“要是谈不拢,咱们不去便是,我又不是要钱不要命的主儿。”
王氏冷哼,你不是,谁是!
跟在钟管家身后,转了两个弯,到了一条特别宽敞的大街上。苏晴看到不少高宅大门,看着漂亮又气派,大部分的门上还守着人。
随后拐进一条小胡同,进了小门,钟管家才停下,叫她们卸车。
“您还没说价呢。”苏晴站着没动,“价格不合适,我不会卖的。”
“一口价十五两。”钟管家围着鹿转悠了一圈,用手在伤口处巴拉一下,眉头皱起,“死了有两天了吧,不新鲜了,这个价已经挺高了。”
苏晴撇撇嘴,这么大个府邸,下人成群,没想到这么抠。“大叔,不是我不想新鲜,这玩意可在林子深处活着呢,我弄死他,带回家,再运到县城里,老远了。”
“为了追它,我差点没从悬崖上跌下去,您看着再加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