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圣旨最后还是没有宣之于众。
只是温寄此后少有进宫了。
但是很显然,皇后并不会让她和连殷就这么疏远了。
可怜的太子殿下每日朝九晚五地去靖远侯府,温夫人却并没有多热情地迎接他。
温寄不知道,温夫人却是知道的。
她在宫里的人告知她,当日皇后让太子去了大殿。
只是这位太子宁可就这么受着,也不放手帝王燕。
她看错了皇室。
靖远侯府对待连殷的态度就与当初对待连尤差不多。
恭恭敬敬的,又冷冷清清。
好在温寄并没有过于冷落他。
仅仅是时不时忽然就沉寂下来不说话了。
连殷觉得自己很没有脸面,但是又不好发作。
毕竟是他连氏皇族强求的婚约,他总不能怨人家一小姑娘。
温寄有时盯着连殷的脸看了半晌,以此来告诉自己:这么好看的美人呢,她还是不亏的。
但是又会忽然就色即是空起来。
主动欣赏美人和被迫欣赏美人完全是两种不同的心态。
她还不如削发为尼呢。
有时候,小姑娘就会这么想。
但是温寄摸了摸自己保养良好的一头青丝,就很心疼。
还是算了叭。
当个尼姑多受罪呀,没有好吃的膳食,只能吃菜叶子。
她又不胖,不需要这么欺负自己。
想着想着,小姑娘就越想越离谱,发起呆来,连近在咫尺的太子也不理会了。
连殷就有些头疼。
这帝王燕,为何就是个需要连哄带骗的小姑娘呢?
母后当年,可是名满京城的世家贵女。
连殷觉得自己年纪轻轻就已经要开始掉头发了。
过几日,又是一年的百花宴。
“寄儿,你去不去?”连殷被皇后嘱托,来问这小姑娘。
……百花宴?
又是那位并不一言九鼎的皇上要赐婚了?
小姑娘偏过头去,声线冷清:“臣女不去。”
连殷难得见小姑娘这么坚决,连解释也没有,就直白地落了他的面子。
倒也不奇怪。
当日大殿内小姑娘临走时眼波流转间的凉薄,让他心惊。
这与他流于表面的清冷不同,是结结实实的冰冷,像是最高的雪山之上,毫无温度的结晶。
他以为自己看错。
但那一眼寒凉,刺骨。
他心有余悸。
不过再看一眼,小姑娘只是垂着眼安安静静的,像个瓷娃娃。
不知在想些什么。
连殷长久一段时间夜里难以入眠,不敢望进她一双灵动的眼。
连殷回宫将小姑娘的答复告知皇后。
皇后沉默了好一会儿,终究没能说出什么话来,挥了挥手让连殷回东宫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连殷出靖远侯府的时候,温廷在门口候着。
温廷显然犹豫了一会儿,才上前:“太子殿下。”
“有何事?”连殷抬眼看他。
这些时日一来,温廷少有与他交谈的时候了。
不必去多想,就知道是因为温寄。
今日见他主动攀谈,连殷有些意外。
“下月十一日是小妹的生辰,望您能够赏脸。”
其实温廷有些不情不愿。
小妹不知为何对太子殿下诸多容忍,他却不太受得住。
尤其是看了被供奉在祠堂的那一道圣旨之后。
要是能烧了就好了。
温廷面无表情地想。
但是想归想,总不可能真的去把圣旨烧了。
连殷没有怎么考虑就应下了:“到时我会前来送上贺礼。”
太子前来贺生辰,那是天大的脸面。
但是靖远侯府并不稀罕。
若不是温寄这段时间消沉,他是断然不会让连殷进门的。
而连殷回宫后,与皇后说起此事。
皇后颇有些疲惫的揉着太阳穴:“挑一些吉利的玩意儿送去,莫要苛待了。”
玉瑶安静地立在一旁。
许久不见温二小姐,倒有几分想念。
她叹一口气,如是想到。
连殷在回东宫的路上遇见了连尤。
“太子殿下。”连尤朝他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