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府一大清早便热闹非凡,大堂内挤满了范家名下的五十多家店铺掌柜,个个愁眉苦脸满腹怨言,你一言我一语的,萧管事一时不知该听谁的好。
这时范宁从内室走出来,掌柜们一看到他,纷纷哭着跪了下去。
范宁被这阵势吓得一愣,“快快请起!你们这是何意啊!?范某承受不起,一直以来各位都尽忠职守我内心十分感激,没有你们也就没有我范家的今天。”
掌柜们一听,哭得更大声了,萧管事一看这情形,知道肯定是跟少主的对赌有关,他命下人给每位掌柜看茶,安慰他们道:“各位都是范家的老人了,今天五爷在这,有什么事一定给各位一个交代,只是你们得先起来,一个一个的来解决。”
“萧管事,我们这掌柜没法儿做下去了!”
“昨天晚上三更天,少主突然进来拿走了所有的锦缎,所有的……”
“他还拿走了我客栈的房契……”
“还有我们金铺的六十多件首饰……”
……
萧管事听得头疼,质问道:“那你们为什么要给他?就这样由着他胡闹?”
“不给不行啊!少主拿了白绫,不给就要吊死在店铺门口!”
掌柜们异口同声地回,范宁一口气没上来,白眼一翻,差点晕倒,萧管事赶紧扶住他,掐住人中,猛灌了两口茶,人才总算回过气来。
萧管事强作镇定,这种时候如果连他也乱了阵脚,那这乱摊子就没人收拾了。
他定了定神,道:“大家今天先回去!店铺先关门不营业,少主的事我跟五爷会处理,此事绝对不会怪罪大家,请放心回吧!”
待掌柜们都散了,大堂终于安静了下来,范宁才颤抖着开口。
“孽子啊……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东西!他人死哪儿去了?”
萧管事喝了口茶,压了压惊,回道:“已经五天没有看到人影了……派去的护卫也跟丢了,一时还真找不到他人。”
“庄卿,你说现下该如何是好?丞相那边还没有解决,他又惹出这么个事!”
从柳梅涧回来后,他与萧管事一谈才知道中了陆放的激将法,愁得一晚上没睡,这下更好了,想睡都没法儿睡了。
萧管事没有回答范宁,从掌柜们离开,他就一直在思考,总感觉事情不太对,这不是范蕤一贯的做事风格……
突然他一拍大腿,“不好!!!”
范宁疑惑地问:“怎么了?”
萧管事眉头深锁,拉着范宁一边走一边道:“快!赶紧上挽风楼,没准还能阻止少主。”
“阻止什么?”
萧管事无奈地看了看范宁,实在是有点羡慕他这种迟钝的个性。
“五爷,你想想少主是那种偷偷摸摸做事的人吗?如果他这样做了,肯定是为某件事做铺垫……”
他这一说,范宁恍然大悟,“你是说那个不肖子在对赌前,还要搞事?”
萧管事默默地点了点头。
范宁一个没站稳,差点又晕了过去。
没错,这就对了,这才是他儿子,不论做什么事都必须轰轰烈烈让全天下人都知道的……败家子!
***
挽风楼与范府虽然同在天街,却相隔甚远,当萧管事与范宁赶到挽风楼的时候,这里已经人山人海,仿佛全金陵的人都聚集到了此,俩人只得暂时前往附近的迎宾客栈,这家客栈是范家名下三十家客栈中的一家,也因了房契被范蕤抢走,早早就打烊,否则今天肯定顾客盈门。
俩人在三楼找了一个靠窗的房间,支开了窗子,观看楼下的情况,只见挽风楼前架起了一人高的戏台,台上张灯结彩,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