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路滑,车轮容易打滑,为了安全着想,老方以龟速将靳羽送去机场。
他一边看着路,一边透过后视镜念叨:“在外面要注意安全,不能乱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值钱的东西都要贴身放好。”
见靳羽没有不耐烦,神色间也高兴起来。
都是迈入青春期的人,怎么他家那个天天闹腾的跟个泼猴似的,三天不打就得上房揭瓦,什么时候能够让他跟着靳羽学学就好了。
老方心下感叹,窗户外面突然闪过一个人影,靳羽没看清是谁,心里却一紧,大喊:“停车。”不等老方把车停稳,打开车门就往下跳。
刹个车的功夫后座的人就跑的没影,老方赶紧开了门,手里拿着个长条状的东西,在身后狂追:“围巾,围巾没围上。”
车开的再慢,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也已经开出去了老远,再加上那人跟一阵风似的,哗的一下刮过去就不见影。
靳羽哪里还顾得上系围巾,步子一迈就把身后的老方给远远甩开。
他跑了几分钟,远远的看见有个人在马路的那头闷头冲这里跑,跑的太快差点把地上的积雪都踩飞,抬头的时候见到他一愣,跑过来的速度更快。
停在靳羽面前的时候带起一阵寒风:“怎么没戴围巾?”
靳羽露在外面的脖子细细白白的,软软的发梢戳在脖颈上,刺激的刚运动完的人一阵热血沸腾。
此刻被寒风一吹,靳羽缩缩脖子,后知后觉感到冷了。
顾臻然心底发软,把围在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摘下来给他细细裹好,确保连个缝都没留下,这才满意住手。
又觉得哪里不对劲,看了半晌,把人冻得发红的手往自己脸上一贴,又揣进兜里,这才满意。
靳羽等他弄完才开口,语气软软的,偏偏表情一本正经:“关系一般的同学是不会把别人的手放进自己口袋的。”
自然也不会往脸上贴。
手都能往脸上贴了,那以后岂不是晚上要睡在同一张床上?
顾臻然笑:“我们和别人不一样。”
靳羽问:“哪里不一样了。”
顾臻然把包住半个下巴的围巾往下拉了拉,俯身在瘦削的下巴处亲了亲,“这里不一样。”
靳羽有点不满意,可说不上来哪里不满意。
瞪他:“你干嘛亲我?”
他要是不那么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顾臻然可能还会顾忌一下,可对方嘴里说着质问的话,身体连动都没有动一下,眼神倔强,这就显得意味深长了。
小绵羊主动开口邀请大灰狼进食,大灰狼哪里还记得客气两个字怎么写。
嚼吧嚼吧,差点把整个人都吞吃入腹。
可这天冷的很,小绵羊的脸蛋摸起来都是凉飕飕的。
差点没把大灰狼给心疼死。
在唇上不舍地啄吻几下,把围巾拉好,这次直接把半张脸都给包住,就只露出鼻子和眼睛。
隔着一条围巾,靳羽说话都是嗡嗡的,“我今天和周阳瑞和王建出去旅游。”
顾臻然把人抱在怀里,下巴蹭蹭毛茸茸的头顶:“嗯。”
“去很久。”
“嗯。”
“去很多地方。”
“好。”
小腿上被踹了一脚,对方没收力道,顾臻然闷哼一声。
龇了龇牙,手上却把人搂的更紧。
转移话题的技术不太高明:“你怎么知道是我?”
靳羽反问,声音又软又糯,还有一丝掩盖不住的得意和狡黠:“那你怎么知道是我?”
路上车那么多,车玻璃还不是透明的,顾臻然怎么就往回跑了,也不怕自己认错。
顾臻然闷着头往靳家跑,跑过一辆开得慢吞吞的老爷车的时候心突然悸了一下,等他回个头的功夫,车开远了,他也顺着惯性跑远了。
跑到街的那头才反应过来,急匆匆地往后跑,就看见路的尽头有个人同样冒着风雪朝他这边跑。
那个瞬间,真是让他死他也甘愿了。
顾臻然喟叹一声,搂着对方细细的腰,把人用力往怀里压,从嘴里呵出一口白气,“不会认错,确定了是你。”
他就是把自己认错也不会把怀里的人认错。
那是来自灵魂的羁绊。
此时他们还在大街上,街道两边车来车往,商铺的卷帘门卷到最头上,露出里面琳琅满目的商品。
有行人从身边经过,见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瞧上一眼就不感兴趣地收回眼。
冷风往脖子里一灌,缩缩脖子,嘴里骂骂咧咧地离开。
这鬼天气居然还有人来大街上秀恩爱。踢翻这碗狗粮,还我一个温暖的春天。
两人又抱了会儿,靳羽兜里的手机再次嘟嘟的响。再不走的话就要赶不上飞机了。
靳羽把脸埋进对方的怀里,手伸进口袋,悄悄摁下关机键。
关键时刻顾臻然掉了链子,“我要走了。”
靳羽心底一慌,揪他衣服,不肯把脸露出来:“去哪儿?”
顾臻然没回答,对上不远处老方复杂的眼神,笑了笑,嗓音哑哑的:“等你成年的时候我就回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