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做吗?”
“当然不是,我最近这一段时间都不接新的单子。所以无法保证交单的时间。”晓木解释。
“啊,不然我等你能接的时候再下单好了,觉得女孩子做的肯定更适合女孩子。”邓茵看上去很坚持。
晓木坦白讲:“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接单,我们店里有个叫徐川的师傅,比较擅长做这一类的东西,我把他电话给你,你看怎么样?”
“如果是这样的话,当然可以。不过你怎么了,怎么不接单了?”
林之予和平措的目光也投向她,似乎也等着她回答为什么,晓木暗自思忖该如何给出滴水不漏的答案。良久道:“我攒了好多年的假,正好这段时间想用掉。”
平措:“你们店还挺奇怪,假居然还能攒着用?”
“本来人就不多,相对比较自由。”
他们说话间,林之予开始收拾桌子,晓木也跟着站了起来,捡了自己附近的碗筷往厨房送,平措和邓茵也逐渐加入。
表拿到了,饭吃了,不打算见的人也见了。平措洗碗、林之予拖地、邓茵抹桌整理桌椅。晓木到客厅内拿上包,到厨房向他们告辞:“那个,你们忙,我先走了。”
“谢谢款待了。”
平措听到晓木这几句话,便知道林之予八成是又要生气了。
果不其然,偷瞄一眼旁边的人,这会儿脸绷得死紧。
平措看厨房门口的晓木还一脸不自知,等着回应的样子,说:“有必要这样生疏吗?”
邓茵手里拿着抹布过来厨房也补了一句:“对啊,以后还要常见,不用这么生疏吧。”
常见啊,晓木心想应该不会的,于是生疏就成了必要了。
但场面话还是得说,晓木从徐川那儿学了很多东西,其中就包括场面话。
她背好包,说:“哪里生疏啊,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以后还希望你们多多照顾我生意呢。”
这话还不如不说。
林之予大力关上柜门,发出愤怒的声音。
“你现在就走是不是?”林之予铁青着脸,尽管克制隐忍,言语间仍渗漏出一丝怒意。
晓木愣了愣,点头道:“嗯。”
“怎么?是我们让你尴尬了,还是不自在了,你一刻都不想多留?”
邓茵和平措对视一眼,不好插言。
晓木倍感无助,她咧嘴笑笑,然后才解释:“当然不是,我还有点事情。”
林之予:“什么事情这么重要?”
晓木被他问住了,顿了几秒,无奈地冲他笑:“私人事情,不方便透露。”
她想已经说到这种程度,他应该不会再刨根究底。
果然,林之予没说话,提起茶几上装满水果的袋子,扔到了垃圾桶。
平措和邓茵耸肩、摊手,面面相觑。
晓木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僵硬的转身迅速换鞋离开了他家。
晓木离开后,气氛十分异样,林之予板着脸不说话,平措和邓茵也不知道说什么。
过了一会,平措突然拍手道:“来来来,注意一下,我平措从今以后也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说完从手机里翻出照片给邓茵看,又凑到林之予跟前炫耀。
“我们要恭喜你还是替这女孩可惜?”邓茵偏头看了一眼道。
平措:“咳,别这样,我是奔着结婚去的。”
平措向来嘴欠,又是那种看眼色只能领悟一半的人。
突然对林之予和邓茵说:“我跟你俩坦白了吧,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俩没有谈恋爱。我不说出来,是因为觉得你们俩无论是性格、还是学识和家境都挺配的,最后一定能修成正果。”
林之予瞪一眼平措道:“饭吃饱了,开始胡说了是么?”
平措一下子歪坐在沙发上,情绪激动起来,“我不是胡说,我是觉得你们没必要浪费时间再找其他人了,就这样结婚、生子不是挺好的嘛。而且我和你又住同一个小区,以后的孩子还可以做青梅竹马,多好啊。”
他的其他人确实是指晓木,平措替邓茵打抱不平,也替林之予打抱不平。他时常想要是有个女人心甘情愿陪自己十几年不带抱怨的,他立马就买最大的钻戒求婚。
替林之予打抱不平是因为他一直觉得在晓木和林之予的纠葛中,晓木付出的太少,显得林之予跟个傻子一样。
他越是看到林之予拼命想要挽回的那股劲儿,就越是能看到晓木身上流动的冰冷血液。
邓茵今天见到了费尽力气与他们划清界限的晓木,原本灰烬一样的希望仿佛又有了火光。听完平措的一番话,有些期待地等着林之予的回答。
林之予满脑子都是晓木的声音。
她初中毕业的暑假又回金禾村,回来之后一直提及吕都这个人。
她说:我跟你讲我这次回金禾村碰到一个在酒吧唱歌的男生,黄头发。但没有打耳洞,奇怪吧。我也觉得奇怪,他看上去不像不打耳洞的人。
她说:林之予你听我讲,那个吕都,就是我上次和你讲的那个酒吧唱歌的男生。他只有奶奶养着,父母都不要他了。还有他已经大四了,C大计算机系。
他还作词作曲,会弹吉他、会弹钢琴。不过他只有钢琴是小时候学过的,吉他是后来学的。
她说: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
隔了大概不到一年,她有一天突然咋咋呼呼地冲进他的房间,兴奋地说:我在C市碰到吕都了。你忘了吕都是谁了对吧,就是我跟你讲的那个在酒吧唱歌的男生。我和齐思妍正在甜品店买蛋糕,他先认出我。
那天林之予在图书馆呆了一天,沉浸在植物的趣味中。闭馆后去书店买了大部头的植物学汇编,回到家已经快晚上八点。看到她如此兴奋,没了看书的兴致,拉起穿着睡衣就跑过来在他的床上滚来滚去的人往门外撵。
她不走,抱着他的手臂不放,皱着秀气的鼻子撒娇:我都一天没见着你了。
那时他没有拿捏她这句话的真假,只是信了,带着心动和甜蜜。
后来即便是她与他分开,他仍陷在这句话的甜蜜中无法自拔。
他一直期待着她从那个人的身边回到他身边抱着他的手臂撒娇:我都好久没见着你了。
可十多年过去了,他等到的只有她划清的界限。
平措在林之予眼前晃了晃手,“之予哥?你有没有听我讲话啊?”
林之予回过神道:“邓茵值得更好的。”直接进了书房。
邓茵也起身拿了包,“都说了是不可能的事情,你为什么非得挑明了,让我尴尬下不来台。”
责怪意味甚浓。
平措想骂人,我他妈还不都是为了你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