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木处理完所有事情,回到家准备敷药时才发现表不见了。仔细回忆自己去过的地方,想起了那位医生的脸,意识到落在医院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多,人早下班了。
眼前忽闪过邓茵的脸,一下有了希望,脑子里什么都没想拨通林之予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没有接听,她耐着性子又打了一次,仍然是漫长的嘟嘟声。准备摁掉挂断键时,屏幕上开始计时,电话那头没有任何声音。晓木试着喊了一声:“喂?”
“说。”
晓木换了个姿势坐在沙发上,抽过桌上的本子和笔准备记录,“我想问一下邓茵的电话可以吗?”
林之予手机贴着耳朵,瞅了一眼旁边的邓茵和平措,以及茶几上那只表,回了一句听不出丝毫情绪的“不可以”。
晓木画着皮卡丘的手顿住,讨好:“我不会骚扰她,问完事情我就让她拉黑我,可以吗?”
“什么事情?”
邓茵看着林之予的两腮因为咬牙而凸起,分明内心早已因为嫉妒翻腾,还努力保持平静。她低头,嘴角牵起一丝苦笑。
“她之前说一起吃个饭,一直都没有机会,我最近刚好有空。”晓木胡乱地在纸上划拉。
“是么?她现在就在这里。”
晓木一惊,彩铅的笔头断了,想要马上结束通话,“哦,是么,那我不打扰了,你把她的电话用信息发给我可以吗?”
话音未落,那边就挂断了电话。
平措问:“晓木吗?你们怎么都突然和她走这么近?”
“晓木说什么?”
“没什么,这表我拿给她,免得麻烦你。”
邓茵拒绝,“还是我自己拿给她吧,你把她电话给我。”伸手又把茶几上的表收回自己的口袋。
“医院那么忙,会浪费你的时间。”
“没事,我明天休半天假,正好去她店里逛一逛。”
“不行。”
“为什么?”
这俩人你一句我一句,平措的头转过来又转过去,转的烦了,“不然我跑一趟吧。”
邓茵旋即起身,对林之予说:“她如果发现表不见了,肯定会先去医院找,之后会发生什么我可不敢保证。”
“什么意思?”林之予问,平措也饶有兴趣地仰头看邓茵。
“你把她的电话告诉我,我就告诉你。”
晓木在客厅一边画画一边等林之予的信息,等了快一个多小时手机突然震动,吓了她一跳。显示的是陌生的号码,接起来邓茵熟悉的声音就传过来。
“晓木。”
“哎,邓茵吗?”她确认道。
“嗯,白天你把表落下了,曹医生让我转交给你。”
“是吗,谢谢。”晓木接着问:“我到医院找你拿可以吗?你明天有时间吗?”
“明天我休半天假,在之予家,你过来拿吧。”
晓木半天没吭声,邓茵以为信号中断了,问:“听得到吗?”
“听得到。”手指尖揉碎了方才撕下的纸片,“你们几点有空?”摁了免提,弯腰收拾地上的杂物。
“下午两点吧。”
“好。”
邓茵挂了电话,愤懑和不甘齐齐冲向脑门,“满意了吗?”声音较平时尖锐。
林之予此时眼里才泛起了笑意,冲着邓茵说:“多谢。”
这一声多谢,让邓茵再次意识到林之予有多在乎晓木。他只有面对晓木的时候才会表现出幼稚和执着。
……
昨晚晓木几乎一夜未眠,白天又没有补回来,睡眠不足令她有些神经衰弱,躺在床上戴上耳塞都能听到外面车辆行驶的声音。
一整晚都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第二日起床洗漱,镜子里的人面如白纸,嘴唇没有半点血色。
她最终还是如了晓令的愿,跟鬼一样活着。
临出门前,晓木翻出之前徐川出国旅行带给自己的一支口红。站在镜子前,不熟练地涂抹,最后抹了一点在指尖,慢慢地在脸颊推开、晕染。镜子里的人看上去有些别扭,扭开水龙头,捧水重新洗了脸。
晓木到店里的时候,徐川和顾家乂都在。
她坐在旁边一个小小的木凳上,汇报自己的工作:“师父,我把相框做完了,照片也拍了,就等定价上架了。”
顾家乂和徐川均停下手里的事情,坐在椅子上。
“你怎么计划的?”徐川取过晓木刚刚倒的水,边喝水边问。
“我想干脆就比之前那批普通相框贵个十五块钱就行了。”
徐川扭头问顾家乂:“老顾,你觉得呢?”
顾家乂弯腰将地上的碎木块捡到一边,“你自己决定就好。”
“还有,我想休息一段时间。”晓木犹豫了半天缓缓道。
徐川拍大腿,“对嘛,你是应该休息一下了。我那天算了一下,你一年休息的时间不超过十天,瞬间觉得我和你师父就像是周扒皮上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