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高之谜(1 / 2)

“被我吓到了?”

宣宁将窗开得更大了些,弯腰时“铛”的一声,匕首砸在案几上,刀鞘被磕开,锋利的匕首泛着寒光,在地上还弹了两下。

秦獍听出了她的声音,披了外衣走来时,匕首正好蹭过他脚面。

刚从噩梦中醒来,他回答的声音都还哑着,“恩,吓到了。”

匕首差点就戳破了小镜子的鞋面,宣宁急得半个身子都探了进来,一把抓过他的手,抬头看见他头顶的命数条没变才松了那口气。

刚放下心就听见他这“弱小无助”的回答,宣宁眨了眨眼,松开握着的手,声音都因心虚而格外软糯,“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

她蹲下身将匕首捡起来,转而塞到秦獍手里,“明天教你练武的师傅就要过来了,这把匕首就送你,也当是个好寓意。”

说着这话时,目光还在他手上的匕首上打转。

显见是对这匕首喜爱得很,却又这样轻易送给他。

秦獍握着匕首的手收紧,“恩,”他第一次认真地仰起头,不掩饰眼神里的柔软情绪,和她承诺,“我会认真学的。”

宣宁扯出笑,狠狠心别开眼,“好。”

她就不该半夜睡不着到处乱晃,果然就破财了。

——

多了个人要盯着识字习武,宣宁只觉时间都变得飞快,眨眼便到了国子监该入学的时候。

一日之计在于晨,既是要向学,国子监晨读的时辰便定得有些早,宣宁被挖出被窝时都闭着眼,马车上脑袋一点一点的,最后受不了,干脆往秦獍肩上一放。

秦獍身板更加僵直,方才默背着的《尚书》都给忘了。

还没等他从隐隐的香气中辨别出触感,宣宁抬了头,一手捂着有些被磕红了的额头,轻声“恩”了会儿,转头又扑进了豆黄怀里。

蹭了蹭,这下终于睡安稳了。

早就想让郡主躺下来的豆黄微微抬起下巴,带着些可意会而不可言传的小得意,朝秦獍示威性地看了眼。

——郡主果然还是最亲近我,你这半路来的,哪来回哪去吧。

秦獍面无表情。

他只是有些疑惑。

连这小宫女都知道他这充数质子算不得什么,想露出什么神情都不必避讳,为什么这个金尊玉贵的小郡主却还是对他关怀备至,有求必应。

他身上是有什么值得利用的东西?

马车忽地猛一停,不说是在出神思索的秦獍,就是宣宁都被吵醒,坐起身来,肉圆的两颊微微鼓起,双目直视前方。

外面的声音已清晰传来,“我家小娘子不过是想着上次春日宴未曾见到郡主,今次遇见了便过来打个招呼,你又何必草木皆兵,不予通传呢。”

豆黄这几月已将卞城世家们打听得清清楚楚,掀了帘子瞧了眼便认了出来,“是韩家大娘子。”

听说这位乃是长房嫡出,自来目下无尘得很,像这样当街拦车的事许是没少干,都不屑于自报家门,就等着旁人上前,方显她的优雅与高贵。

宣宁听着外面还在纠缠,没了耐心,“撞过去。”

豆黄得令,屈指在车厢上连敲三下,马车立即向前,将一声惊呼抛在背后。

这点小插曲是意外,往后遇见的马车,打眼瞧出他们的车徽,自然靠边让路,倒是让宣宁赶在了前头。

国子监数年未开,皆因时下世家大族们家学渊源深厚,家塾办得有声有色,不喜,也不稀罕于互通有无,自家优秀子弟都内部培养,使得国子监英才难得,后继无力。

若不是因着这次宁成帝将诸位已快成年的皇子们都扔了进来,还请了寒载老人的大弟子,大儒魏河东来亲自授课,这国子监怕是还真开不起来。

宣宁下了马车,站在分册名单前看了两眼。

这时候各个世家大族倒是都送了人来,而且每家基本三四个人,但不是年岁偏小的,就是在家中序齿四五六,中不溜丢,平日里丝毫不惹眼的。

倒是小娘子们这边,送来了好几个金贵的嫡女。

年岁小的是还耽搁得起,中不溜丢的拿来捧着皇子,拉近距离,而至于嫡女们……皇子与世家联姻,自然也是看不上毫不起眼的小娘子的。

这么凌乱无序的,国子监祭酒愁得头都要秃了,后来狠了狠心,小郎君与小娘子们自然不能分开,那便只能按着年纪先分,再声明,入学考试,按成绩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