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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和冷淡怪??(1 / 2)

“祁然,去五号桌把钱收了。”老妈在里屋喊道。

棋牌室里滚着团团熏烟,呛得人都睁不开眼睛。一个个老赌鬼围在桌边能坐一天,吃喝都顾不上了,恨不得把排泄系统都摘出来。

臭气熏天,人声鼎沸。

祁然抓着包,皱起眉头:“自己收,我要去学校了。”

“少给我装,这时候这么爱读书了,把钱收了再说。”老妈不吃这套,叼着烟又吼了一嗓子。

这女人烟瘾很重,祁然能这么健康的出生,要么是她怀孕时辛苦戒烟了,要么是运气使然。不过怎么看前一种可能性都没什么可能性。

祁然把书包砸进沙发里,郁闷地去五号桌收钱理桌子。

等到能出门,时间已经不够。

他跨上自行车飞去学校,到的时候学校大门已经关上,只好故技重施翻墙进去,幸运的话还不会被抓住。

学校的围墙不算很高,基本上不良分子都会从这块爬个几十回,墙沿都给磨平滑了,翻来翻去易如反掌。

祁然脚还没落下,就听见一个背对着蹲在墙角转头眯眼看他的人说:“干什么呢?”

一个关系还凑活的学长今天有事不方便值日,拜托段仝帮个忙检查晚自习的出勤情况,段仝其实不太喜欢这种抛头露面的事情,特别是有小姑娘明显或不明显地把目光游走在他身上的时候,他总觉得不自在。

总算检查完后,从自己班逃出来的几个小伙子把他拉到了墙角:“来一局?一局五块。”

段仝想了想:“跟。”

然后就几个人围成一团,靠墙外那盏唯一的路灯开始打牌。

刚还没打一局,听到身后有动静,段仝把牌塞进怀里,转头看去。

只见墙上蹲着一个人,姿势娴熟,颇有入宫行刺的刺客的意味。

“啊。”那人应了一声,“我上学呢。”

段仝哦了一声,起身把打分板拿出来:“晚自习迟到。”

说着又扫了一眼那人的衣服,只有上衣是校服:“没穿校服。”

“哎别瞎说,这不是么。”祁然跳下来,抓了抓上衣给段仝看。

“裤子。”段仝不领情,“哪个班的叫什么班主任是谁。”

祁然笑了笑,看向段仝身后依然蹲着手里还握着扑克牌的人:“你还在这打牌呢,咱扯平了。互放一马,后会有期。”

说完飞一样跑了出去。

段仝站在原地,看着他飞出去的方向:“你们有人认识吗?”

这群人牌打一半出了这茬子,只想继续把牌玩完,抓了段仝的衣角一把:“黑灯瞎火认识个屁啊。算了吧,先打完,搞完这局换地方,老子眼睛都要瞎了。”

段仝把怀里的牌拿出来往地上一扔:“你们玩吧,我先走了。”

“干嘛去啊,真逮着那小子不放了?你脑抽啊!”

段仝举起打分板晃了晃:“读书。”

这几天的晚自习都挺吵的,学校里要举办一年一度的篮球赛。毕竟这还是入学以来第一场年级段球赛,一群人就跟屎壳郎见着屎了一样兴奋得不得了,值周老师来提醒了好几次也不管用。

祁然低着头打游戏,听着身边的马汀叽叽喳喳:“哎你说我打前锋怎么样?会不会比较惹女孩注意?我要不要去换个发型,打点粉什么的。算了算了,到时候流的汗都是白色带沉淀的,想想就糗。”

手机卡了一下,游戏死了:“谁看你啊,神经。”

把手机扔进桌肚里,祁然趴在桌子上,因为被空调吹久了的关系,桌面冰凉凉的,非常舒服。

“怎么就不能看我了?非得回回打球都看你是吧!指不定就有姑娘喜欢我这款呢?”马汀十分不服气,五官都拧一块儿去了。

祁然不搭理他,闭着眼睛休息。

“凭什么都看你啊,你给我说说呗。”马汀还在纠结,可能是真傻。

祁然睁开眼,撑起下巴玩笑地看他:“因为我他妈帅啊。”

接着两个人扭在一起打闹了一番。

在第一节晚自习快下课的时候终于决定好了参加篮球赛的人选,祁然自然在内,在马汀的怒视下,他朝体委比了个ok的手势。

“小仝,今天晚自习就请假吧,你爸说放学后带你一起去林爷爷那吃个饭。”老妈把餐具收好,擦着抹布走出来。

段仝穿上鞋子,在门口站着:“今天下午有篮球赛,我得上场,下次吧。”

老妈点点头:“那行,我和你爸说一声。”

“恩。”段仝应着,走出门。

“路上千万小心啊,记得看路。”老妈在后面嘱咐,“打篮球也不要太好胜,别伤到了。”

其实篮球赛他并没有很想参加,体委和班长在他旁边缠了一阵,好说歹说,恨不得把嘴皮子磨破。

“仝哥你得来啊,你来了姑娘就来了,姑娘来了我们的热情就来了,热情来了分数就来了,分数来了咱班的荣誉才会跟着来了。”

无奈之下,段仝眨眨眼算是答应了。这会儿要说请假不打,再爽约实在不好意思。

球场上一个个都挺兴奋的,不管是球员还是候补,甚至连后勤都跑上跑下,又是递水又是挥应援棒,还没开始比赛,气氛已经燃烧了。

第一场的是A球场的一班对三班和B球场的五班对七班,打得挺好笑的,大概因为还不够默契,球都能传错人,段仝看着乐了会儿就走了。

树荫底下人少,凉快说不上,这种天气在外头基本找不到凉快的地方。但是清净,段仝躺在椅子上,奉行心静自然凉的千年准则,闭着眼眯了会儿。

“嘿,是你么?”有人声从头顶灌下来。

段仝睁开眼,正好对上从树叶缝里洒下来的阳光,激得抬手遮了遮。

“是你吧?”

他坐起来,看着来人。

是刺客?

不太确定,但看着模模糊糊挺像的。

祁然穿着一身球衣,前面印着“高一四班,镇杀四方”这样的热血中二字眼,段仝笑了笑。

意识到段仝在笑什么,祁然挑了挑眉,指向段仝身上的球衣:“笑屁,你们肯定也差不多,谁有资格笑谁啊。”

“哦。”段仝说,“你知道我们班是什么吗?”

祁然在他身边坐下,拧开矿泉水瓶大口喝着,模糊地应了一声。

“一八一八,叫我爸爸。”段仝不急不慢地说。

祁然差点一口水喷出来,瞪着眼睛看向段仝:“真的?”

“啊。”

“你们老师怎么想的?”祁然忍不住哈哈笑了一通,没盖上的水都洒出来了一点。

“怎么想的。”段仝躲了躲,“我瞎扯的。”

笑声戛然而止,空气一时有些凝固。

段仝朝他眨了眨眼睛。

祁然无奈地竖了个大拇指,说:“说正经的,那个在墙角打牌的**是不是你?”

他又仔细看了看段仝的脸,忽略了他exm的表情,啧啧两声:“是你吧,苹果肌上面有颗痣的。”

“好眼力啊,这都能看得见却没看清我长什么样?”段仝哼笑了一下。

祁然摆了摆手:“一般般好吧,也就两只都5.2。”

段仝:“…”

没有在夸你的意思。

“对了,你是八班的,我是四班的。”祁然指了指段仝又指了指自己,“今天我们杀二班,如果你们能把六班杀了,明天我们就碰上了。”

段仝没说话,他觉得祁然很**——对,一种直白而又简单的第一印象,这人是**。

“祝你们好运。”祁然拍了拍段仝的肩膀,起身走了。

完全不觉得自己这番我们肯定能赢,你们看运气吧的嚣张言论有什么不对劲,走的时候还很飘,让人看一眼就想在脑袋后面来上一棍的那种。

段仝视力没他那么好,老远了才想起来这人衣服背后应该有名字,但这时候已经看不清了。

算了,不需要记住**的名字。

下一场就是二班对四班还有六班对八班。段仝在场边活动了一下,眯着眼睛四周看着,对方班级一个个都人高马大,好像不是出来比球的,是出来干架的。

“奶奶的,拉出一群健身教练是怎么个意思啊。”队里的一个人也注意到了这点,“是不是上场就一个个拉着我们问办不办卡啊。”

他讲得挺好笑的,几个人都嘿嘿笑了几声。

不过虽然看起来都是粗汉子,但还挺礼貌,比赛开始之前还互相打了个招呼。

“手下留情啊各位兄弟,友谊第一友谊第一。”

嘴上是这么说着,一到赛场上就全都拧巴着对方,恨不得一个扣杀镇压全场,让对方跪下叫自己爸爸。

叫爸爸。

段仝运着球忍不住笑了一下。

这个细节让围观的早已肾上腺素飙升的女孩们都心率加快了,一个个突然尖叫起来,喊得比看演唱会还激动。

叫声把球员都吓了一跳,瞬间空白了一秒。

段仝趁机把球抛进篮筐里,赢得一分,同队一个哥们儿拍了下他的肩膀:“牛逼。”

段仝:无辜。

整个场上特别火热,大概结合了第一场的教训,第二场的球员都更默契了些,你追我赶。场边的姑娘也更激情,AB两场此起彼伏,好像谁喊得更热烈谁就有钱拿似的。

上半场结束后,段仝坐在场边休息,后勤把水递过来,他道了声谢,仰头就开始灌。

“那个…”递水来的女孩站在旁边有些犹豫,段仝喝水的空档看了她一眼,“加油!”

段仝放下水,客气地笑了笑:“好。”

女孩抿着嘴都压不住嘴角,赶快跑走了。

“哎呀,小姑娘心里都炸开花了呢。”祁然欠揍的声音出现在耳边,伴随而来的还有他自来熟般搭上段仝肩膀的手臂,以及一身汗的水汽感。

段仝躲了躲:“怎么样?”

“稳赢。”祁然也不谦虚,“你们也不赖啊。”

段仝哼了一声。

“不过你也太赖了,趁人不注意赶紧赚一分。”祁然很自然地跟八班的其他同学要了瓶水,在旁边吨吨吨地喝起来。

段仝:“哦,你打球还能注意到我们这边呢。”

视力真是太太太好了。

“凑和。”祁然喝完这口就爬起来回自己场了。段仝留意了一下他的后背,瞬间几根黑线挂上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