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非常错误的决定,就是没有给无猫讲完故事,导致今天早上5点,那只胖猫就在我脸上蹦迪。
“讲故事讲故事讲故事!!!”
无猫嗷嗷叫着,我揉着眼睛坐起来,小短腿站起来跟躺下没啥区别的肥猫,无奈的爬下了床,拿起了昨天的记录,清了清嗓子,开始继续。
素材册的第三册的故事开始,是在殡仪馆,送别三石的母亲。
因为没有追悼仪式,焚化的时间是在中午。那天天气很热,是在中考结束的第二天。
事情态突然,我们几个都来得及准备衣服,全穿了学校的西装校服,热的一直流汗。
那天三石整个人都呆呆的,坐在焚化炉旁边的椅子上,等待着母亲烧结束了出来。骨灰盒子,是三石母亲生前准备好的,将来要放在夫妻墓地里,陪着三石的父亲。
“他爸爸妈妈年轻时候可恩爱了...恩爱的有点过头了,我妈说他们家容不下孩子....哎....”
大概是那时候,我知道了三石母亲在他父亲离开抑郁症的事情,这并不是第一次自杀,但是是唯一成功的一次。
我一直不太理解,三石是怎么做到学习的期间还要做家务然后照顾动不动就自杀的母亲的。我们在一所学校一个班级,却丝毫没有察觉。
三石母亲烧好的时候,是工作人员帮忙把剩下的头盖骨和盆骨砸碎放在盒子里的。
一个人走过所有,最后回归到了一个小盒子。盖上盖子,那个人的故事算结束了。
从焚化炉到大门口的一段路,都是有亲人打伞的,但是三石没有亲人,最后是一位工作人员小哥帮忙的伞。
到了墓地准备放骨灰的时候,我竟然看到了青青。
“你怎么不告诉我啊。”刚见到青青,我还没说话,青青就把我先吼了一顿。我也很无语,青青长得像公主,家境像公主,脾气也是公主脾气。
对于我这个朋友,有些没分寸,但我能忍得了。
看到三石,青青的脾气收敛了一些。
三石和青青没有说话,点了个头就跟着大头父母走了。
我也是很后来才听三石说的,那天他还以为青青家也出了什么事情。大家都这样了,就别互相安慰了。
“好矫情。”听完第三册的故事,无猫扭了扭屁股,示意捆的迷迷糊糊的我继续。
拿起第四册,翻开之前,我做了一个深呼吸。
看着那本印刷精美的成品回忆录,毫无防备的无猫,不知道听完故事的结尾是什么感觉。
如果说前边只是开始,故事的急转直下,大概是从大头的意外开始的。
三石高中去了重点寄宿学校,我和大头在另一所学校,青青高中直升。
高三的上半学期,大头一直头疼,后来被确认为癫痫,做手术切掉了一部分大脑,这个手术是青青父亲完成的。那时候,青青父亲已经是副院长了,是极少数依然在一线做手术的高层。技术是非常没得挑的。
大头做完手术就消失了,家人也不允许我去看,无奈我联系了青青。
那时候我已经两年多没见过青青了,聊起大头情况时,青青会问问我三石的情况。
“不知道,应该学习很好吧。”确实不知道,高中分开后,我只是在一次竞赛上见过三石。
“你知道他要去哪个大学么?”
“某旦吧。我记得大头说三石要学医....”
就,有时候人和人想法不太一样,三石找工作,想找一个一辈子有保底的工作。
那年高考,大头没有参加,三石去了某旦,青青高考失利复读,我北上来了帝都。
过了一年,当我知道大头凭借那个被切掉了一半的脑袋考上大学后,我发现我联系不到青青,后来我才知道,她出国读书去了。
朋友有来有散,来到帝都我有了新的朋友圈,老朋友联系的也少了,只希望大家都各自安好。
在我工作的第四年,我忽然收到了三石发来的短信:“我来帝都出差,能见面么。”
再次见到三石,他已经打扮的很干练了:“我没有当医生,我在一个医药公司当商务,不过现在辞职了。”
听到三石辞职,我一瞬间感觉很微妙,接下来我发现三石结婚了。
“你结婚了没告诉我?新娘子是谁?我认识么?”我带着开玩笑的口气打趣道。
“是青青。”三石说完这句话,我愣住了。
“都不知道,大头也不知道。其实就是陪着青青照了个婚纱照,没有举行婚礼,青青身体不行。”三石转了转戒指,笑的有些苦涩,带着一种恳求的语气说道:“过段时间,我会带着青青来帝都看病。青青知道你写小说,非要见你,我需要和你提前打个招呼..青青现在脑子不太好。”
那时候我才知道,青青读书回国后,身体一直不好,尤其是头疼。几番检查,才发现,其实出问题的是子宫,绒癌。这次,是复发的,已经转移到头部了。
一周后当我见到青青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傻了,昔日女神一般的青青,现在脸是苍白的,眼圈发黑,牙齿也不太好,瘦的有些脱形。看到青青变成那样,我想哭,却答应过三石,不能哭,强颜欢笑憋得我难受。
那天晚上,青青一直拉着我聊天,讲述她和三石的婚礼。
“你知道我有多幸福么?我那天忽然脑子一抽,我都忘了怎么要到三石的手机号的,我给他打电话。他刚接电话,我就说我说我要和你结婚,他还真同意了。”青青笑得一脸幸福,也感染了我。
在旁边收拾东西的三石回了一句:“机会难得,我为什么不答应,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就像跟你过一辈子,你总是甩我脸色。这次你都开口了,我干嘛要拒绝。”
青青听完,哈哈大笑。笑得那么幸福,那么快乐。
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多,但青青的身体有些虚弱,很快就睡着了,我和三石去了楼上的咖啡店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