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仲目光如炬盯着季修远,心道此事一定是他从中作梗,季修远虽解气,但此时他可从未嚼舌头,不觉多看了容俏一眼,眼含深意。
容俏心里乐,收拾了魏氏兄妹,又让季修远和魏仲更为交恶,这叫一箭双雕。
小鲛喂给她一颗草莓,她美滋滋吃起来,凉幽幽道:“你们说,昨儿饭庄的食客会不会添油加醋,到时候……”
容俏看向魏仲,“魏老恐怕会被你这对无良养子拖下水呀。”
魏仲目光一闪,不动声色瞪了魏氏兄妹一眼,魏氏兄妹砰砰磕头,一会儿拜容俏,一会儿拜魏仲。
容俏手掌一振,一只靴子飞向魏肆的脸,魏肆仰倒在地,容俏轻斥,“滚下去,烦!”
“小的马上滚。”
轮到魏思,容俏凉飕飕笑了,“魏大小姐这张嘴还真是……啧啧,嘴贱呐。”
魏思心如死灰,这次给魏仲惹了麻烦,又让宗主发怒,她能预测到今后的日子,一定会被魏仲折磨得身不如死,不如豁出去,说不定能博得同情,“奴婢嘴是贱。”
言罢,伸出舌头,扬起匕首,仅一瞬,她的半截舌头就掉落在猩红毛毡上,在毛毡上晕染开一副血淋淋的“画作”。
众人倒吸口气,心道魏仲的手下果然够狠,由此可知,魏仲会是怎样的狠辣角色。
容俏指了指毛毡地毯,“魏老要不要考虑还本座一块?”
“一定。”魏仲皮笑肉不笑。
小半个时辰后,商篱的厂公带着证人的口供回来,上面有证人签字画押的证据,“回宗主、各位大人,经过卑职调查,昨日魏氏兄妹的确在饭庄行凶并且口出狂言,实属大逆不道,卑职已将证物带来。”
容俏看向故作镇定的魏仲,“不知魏氏兄妹的话,是他们自己臆想的还是魏老言传身教的?”
魏仲闭闭眼,睁开时鹰目迸发恼意,起身摔碎杯盏,拔剑刺穿了魏思的胸膛,“回宗主,这两个狼心狗肺的黄口小儿一定是收取了谁的好处,在这里搬弄老夫是非,老夫家门不幸,出了此等逆子逆女,老夫心痛啊!”
借着,狠厉的鹰眼变得哀切,继而老泪纵横,“老夫无法生育子嗣,养了两个孤儿,可样子终究不是亲生子,老夫……遗憾呐……”
容俏内心冷笑,他当着众人先演绎大义灭亲,再撇清与养子养女的关系,高啊,不愧是老狐狸,演技派高手!
不过,魏肆和魏思的确不能代表他的言论和做派,因几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话还不足以揪住魏仲的把柄,况且,容俏若是轻易动了魏仲,很可能激发西厂和中厂的愤懑,使他们狗急跳墙,到时候没铲除厂卫,先搅乱了朝廷,那就得不偿失了。
容俏要忍,魏仲比宗主还狡猾,他警惕性极高,不会完全信任任何人,对谁都带了十足的防备,想刺杀他属实不易,商篱告诉她,想铲除魏仲,只有徐徐图之。
“来人,把魏肆押进来!”魏仲下令。
“诺!”
季修远挑眉,“魏老打算杀人灭口?”
魏仲勾唇,气场全开,似一个全面武装的修罗,“老夫何惧之有?季指挥使休要空口套白狼!逆子之言与老夫何干?”
“谁知道呢。”季修远淡笑一下,笑容扎了魏仲的心。
他哼了一声,甩袖便走,“逆子交由宗主审讯,老夫清者自清!”
容俏摆摆手,“将姓魏的拖下去,重杖一百。”
侍卫们懵逼,姓魏的,指的是谁啊?
容俏轻飘飘一句,“魏肆,莫非还是魏老不成,尔等是不是傻?!”
“诺。”重杖一百,不死也残。
魏仲边走边握紧拳头,此辱不报,誓不为人!
季修远幽幽感叹,“魏老乃真狐狸也。”
容俏呵呵怼他,眼神凉薄,“魏老若是只老狐狸,季指挥使恐怕是只千年妖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