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受?恐怕是心虚吧!
——乔当家的,祥运山庄在寒献以北,可是这童谣是从寒献南门传出来的,蹊跷!你家女儿这么大费周章掩饰行踪,我不信你没有从旁助力。乔当家的你可是忘了你也有木炭生意?你嫌银子烫手可别断我们的财路!
乔云尚大步走向薛氏的院子,他一直为东江码头的事情忙得脚不沾地,除了前些日子赶忙回来给女儿安苗正名,其他时间一直没在寒献。
活生生的女儿也许没在山庄养病,而是不知所踪,外人都明白过来蹊跷他怎么会不知道?
乔云尚咬紧下颚:“我不在府中的日子夫人可有什么奇怪的动作。”
那——就多了!
可是这夫妻之间的事儿他们怎么好插手?乔管家眼睛一转,慌忙跪了下来:“老爷恕罪,老奴不知……”乔云尚奔波行走,这个家一直都是薛氏当,况且,夫人如今有了护身符,他哪会这么不知趣说些奇怪的话?
正院里,薛氏正侧躺在小榻上饮着白粥,身边的丫鬟瞧见灯火和浩浩荡荡来的小厮,连忙回转进屋:“夫人,老爷回来了!”
薛氏闭了闭眼:“扶我起来。”
几个丫鬟细细将人扶起,瞧见没怎么动的白粥:“夫人,粥里放了去腥的姜片,您可要再饮些……”
薛氏捂着心口:“不了,没胃口。”
眼瞅着夫人已经消瘦下来许多可是又吃不下去,丫鬟劝慰的话也不知怎么说了。
乔云尚跨进屋子:“你们都给我出去!”
“是,老爷!”
老爷带着火气,几个丫鬟相视看了一眼:“夫人郎中说您胎相不稳,您的安胎药且记得饮了才好。”
心腹斗胆说完,这才退出房门。
乔云尚听到这里,憋着一口气坐上软凳猛灌了一杯茶才道:“稳娘,你把渺渺带去了哪里?”
薛氏抚着小腹:“不过是个祸害,你要了又有什么用?”
——乔家双姝,一女兴,一女祸。
妇道人家懂个屁!林安苗怯弱沉默看起来根本没多大造化,但是乔渺先是在未息寺被佛祖救下,再到如今暖气造成,必定是兴家的那个!
可是——无知蠢妇居然背着他将乔渺藏匿,若是乔渺遇上了不可估量的事情,那他们乔家的鼎盛原本唾手可得,却顷刻毁了?
想到这里,乔云尚再控制不住心里的怒火一拳砸在桌上:“说!她在哪里?”
茶盏里的水漫湿了千鸟绣帷……
薛氏的院子大气也不敢出,林安苗的暖照苑也一派安静。
一院子人因为林安苗的脸色阴沉而战战兢兢。
林英踩着疾步回来打破沉闷的气氛,“小姐,奴婢打听到老爷一回府便径直回了夫人那里,也不知夫人会不会说出来……”
“她要是拖不下这点子时间实在不堪一看了。”林安苗喝了口茶:“帖子可递出去了?”
林英道:“已经送了,她们也想打听些东西,主动约好明日巳时在未央茶楼见面。”
巳时,会不会有些晚了?林安苗拧眉:“我知道了。”
第二日。
坐院子里缝补八卦的悯凉大娘们正闲聊着琐碎就听到外面车轮滚滚的大动静,他们屁股有些坐不住,不由探出院门去看:
村口是六七辆骏马拉着的嵌着美玉的马车声势浩大地向楚家方向过去。
乖乖,这些人怎么都往楚家去?
从昨天起耳朵边上就能听到一首童谣。
大娘们搓搓手,还说悯凉不冷能穿单衣,厉害的现在能绷住,数九寒天穿单衣,信了你的邪不冻死你才是怪的!
至于童谣里的暖气,他们就这么小的村子,谁家有没有暖气他们打路走过看有没有暖风不就知道了?
一时间村子里只以为这是在忽悠人呢!
总之她们半点儿没想到,传说中被佛祖搭救的乔家大小姐缩在悯凉楚家半个多月!
而她们现在看到这阵仗心里只咯噔一下:原来楚家小子前些天带回一姑娘的事是真的!
楚家小子常常不见人影,他们这乡里乡亲的都没咋见过,这孩子脾气大是远近闻名,里正上门都曾被掀了个四脚朝天,可这大字不识一个的也是他们悯凉村里最没出息的,能讨上媳妇儿吗?就是崔二婶说见过那姑娘,说得口水干了他们也当耳旁风没理会!
崔二婶啧啧道:“现在信了?就是可惜了人那么俊俏的姑娘配给楚家小子,这分明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了,我儿大柱多好,至少有个杀猪的营生!”
王婆子一听这话暗地呸了一口:个不要脸的癞蛤|蟆,你怕是忘了你儿子那马脸熊样,你儿除了一身猪骚味儿还有别的吗?
村口的热闹不提,这个时候浩浩荡荡的车马停在楚家门前,林安苗脚踩奴仆后背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