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跑去叫人乔渺听到楚霄的话不由停下脚步。
名字？她转身望向男人，楚霄此时神色清冷沉沉，好像好了许多。
乔渺踩着步子慢慢走过去蹲在他面前：“我小名叫小猫咪，你叫什么？”
“……”
楚霄扯扯嘴角，算了，就这样。
也挺好的。
乔渺正撑着下巴全神贯注听，却没得到答案，嘴角顿时耷拉下来。
男人沉了口气：“换一个。”声音有无奈也有妥协。
乔渺抱着膝盖转转眼珠，大眼望着男人轻轻摇头，媚得惊心的大眼十分无辜。
楚霄置若罔闻。
对峙了一会会儿，见人真叫不出来小猫咪，她泄气地说出另两个：“乔乔、小乔。”
男人装作没看到：“楚大哥。”
乔渺摇摇头，不好，这是大众叫法。
“楚先生。”
乔渺继续摇头，也不好，把他叫老了。
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女人就是麻烦，楚霄起身走开！
然而走了几步余光瞥见抱着膝盖直直看着他的少女，男人到底有些耐不住这样的乔渺：“你想叫什么？”
楚霄说这话时不知道，他的底线已经一降再降。
乔渺小得意地跳起来：“说话算话！”
她几下跑到男人身边，踮起脚尖在他耳边悄声说了一个名字……
少女贴在自己臂膀，腰肢软得不像话，耳间的气息氤氲了男人的眼，也蛊惑了男人的心。
你看，他又不答应了：“好不好嘛……”
“嗯。”
得到回答，少女弯弯眼睛：“楚楚那我和你妹妹闹矛盾，你还会生我气吗？”
眼前的人蝶翼似的长睫下是期待的眼神，明亮了昏黄的傍晚。
男人喉结一滚：“没有。”
没有？她才不信，想到他今天说的话此刻心里还发闷！
楚霄按按额角：“我会和沈秋尔离开悯凉几日，一会儿就走，这几天只要不把人闹走——都随你。”不顺着说，看来是不会放过他了。
乔渺抬眸，“楚楚，你要去哪里？”
“去寒献几日。”楚霄侧眼看向暖气：“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就这么不放心她，她哼哼道：“我知道了，我不会闹，也会好好保护沈姨的。”
保护？楚霄额角一跳：“保护就算了。”不乱来就好。
楚霄的意思她明白，一家人团结在一起才不容易受欺负，他们一离开楚家就只剩下女人和小孩儿，楚诗诗熟悉悯凉，认识的村民也多，不得不说让她留在家是会方便许多。
暖房里除了暖炕就是许多红薯干货，她顺着男人的目光望过去，没吃饭的她不由有些嘴馋：“楚楚你会做烤红薯吗？”
“红薯滞气。”
“……”滞气——就是放屁。
她当然知道！
可是这得多直男才能在这么漂亮的院子里，对娇娇娇小姐说出这样煞风景的话？
两人回了前院，楚霄就见少女头也不回到厨房做吃的，他捏捏额角，转身去了后院，这样大的脾气，在他娘面前装乖实在辛苦了。
乔渺撸撸袖子发四，是看在他要走的面子上才给他做好吃的，她用茄汁鸡蛋打底，酱牛肉厚切盖在面片汤上，又放了四五个切成海星的香菇，摆盘完美。
她把汤面端进某人房间，放在书桌上。
楚家的陈设都是照着清简舒适风走，木造竹编，对她来说已经是复古田园风，某人很爱干净，书册包括被褥换洗的衣物都强迫症般地放得整整齐齐。
她上次一个人进来取衣服，出于礼貌没到处看，至于这次，她正要离开，桌上的烤红薯散发出热腾腾的香气，少女连忙把它捧起，梨涡漾起清浅的涟漪。
“傻！”
“不傻，我好喜欢！”这是他亲手给她做的，比簪子带给她的开心还要多。
少女的喜欢炽热又简单。
楚霄喉结一滚掩过眼里的复杂，他下次再听到奇怪的警告绝对不能再妥协：带着目的做这一切的他，不该得到对面的人这样的笑容。
乔渺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袖口包起来，头也不回几下跑出房门：“楚楚，一路顺风。”
一点儿也不黏糊，抱走红薯就跑，谁让他说她傻的！
“……”一会儿工夫已经听了这么多声黏糊糊的楚楚，楚霄的筷子——已经能拿稳了。
夜色里，楚霄同沈秋尔驾马入寒献城，城门开启。
沈秋尔满脸写着八卦：“楚老弟厉害了，渺丫头这是吃了瓜络，灰溜溜给你做吃的！”
沈秋尔不知道，他刚好说反了。
某人不仅给人单膝下跪、还应下楚楚这个称呼，最后还给人做吃的……
楚霄沉默良久。
实话实说：“我道歉了。”
话说出口，男人策马向漠北王府。
倜傥背影大写着破罐子破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