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喜欢看热闹,不知道这次怎么就偏偏多看了几眼。
这家不知是干什么的店堵满了记者,我仔细找了找招牌,才发现是家咖啡屋。是在做咖啡测评?
我往咖啡屋里望了一眼,只看到一个人的半张脸,但我马上意识到她是谁,她是我回来的理由啊。
被记者追了这么久,也算积累了一点对付记者的心得,其实他们中的很多人被拍时也很被动……我掏出手机,打开镜头,挤进记者堆里,一个一个拍他们的正脸。不像美国那些记者,面前这些记者似乎特别怕露脸,还有几个摄像直接是戴着口罩的。他们没有强行拦住我,任由我一个一个人越过去,我很快就到她跟前了,她似乎没认出我,眼神都不聚焦。“要拍是吧?那就礼尚往来!”记者开始闪躲,刚才叽叽喳喳的,也都闭嘴了。我感觉背后有什么翻过去了,一回头,元泉晕倒了,店里的人正扶着她,那大姐跟我说,她已经叫了专车,让我带元泉离开。
元泉上了车就缓过来一点了,拒绝去医院。我看到她似乎没什么事了,焦急退去,然后,便是潮涌般的尴尬。我记得最后一次见她,还是在警察的陪同下,她妈妈是犯罪嫌疑人,而我是证人。元泉的眼神也有点躲闪,我无措到腰板绷直,四处乱看。
“不去医院,去哪里啊?”司机大哥问。
我仔细一看,咦?这不是给我接机的光头师傅吗。
我:“又是您啊。”
司机:“哟,刚才载过你吧,我们也是有缘,这回去哪儿?”
我细声细语问元泉,“那你去哪里?”
“师傅,往静安区友申苑16号别墅。”
报完地址,我也不知道怎么接话,为了缓解尴尬,只能掏出手机漫无目的划一划。元泉别过头去,看着窗外,脸色都恢复过来了,甚至可以说有点太红。
我在手机上刷到了众禾甲醛的最新消息。为了元泉姐弟,我有关注众禾甲醛的事情,手机上好几条推送新闻,甚至有记者已经等在元泉家门口想要直播拍她。
我:“除了回家,你有其他地方去吗?”
元泉:“啊?”
我把手机递给元泉,她上下瞄了一眼,后脑勺一坠,欲哭无泪的样子。又倏地坐起来掏出手机,很慌忙地拨号给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