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风清甜柔软,小轩窗前,佳人独立,岁月静好。
窗棱边几株花树开得繁盛,暗香浮动,很是撩人。弄冰弦推开窗子,拈花轻嗅,花香幽远,神色却是浮现清愁。
她在犹豫。
很多时候,事情难易,全在人一念之间。如果诚心去做,所谓之难不过槛外人观望的借口,但是,在她这里,‘难’还有另一层意义,就是难过心里的那个槛。
看开了,万事好说。看不破,身处红尘地狱。
女孩子回想了这几天逐渐成型的计划,心里都为自己隐隐感到惊骇,她真的不知道,原来自己也可以这么厚颜无耻,也可以这么卑鄙下流,一切不过为了活命,就可以肆意伤害别人到如此地步。
如果她越过这道底线,那么,以后她大概就没什么做不出的吧。
她害怕,她害怕越线,越了这条线,从此,将与前世的那个她诀别。
侍女低声通报缎君衡的到来,半个月的相处,两人关系愈发亲密。缎君衡身为中阴界辅臣,比起武力,更擅长治国经略,制衡之术,身在高位,注定能说话的人不多,两个儿子又是孤拐的性子,一个清冷,一个霸道,更重以武制胜或是开疆拓土,与缎君衡聊不来,更要命的是,他们根本不会聊天。
而弄冰弦虽说是女孩子,但关于治国之道竟颇有见解,她讲的一些史事竟前所未闻,但却大有深意,颇有借鉴之处,令人受益匪浅,最重要的是,缎君衡发现自己很喜欢她,只要看她灵透明朗,笑容甜美的样子,听她珠落玉盘的清澈声音,心情就会变得特别好。所以每天特意抽出时间来与女孩子说话。
“弦儿,我又来扰你了。”
缎君衡笑意温润,挑帘而入,却见女孩子急急忙忙擦拭眼尾,淡淡红晕正是泪落的痕迹,不禁唬了一跳,忙问道:“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么?”
弄冰弦咬着唇,擦拭着故意弄出来的红痕,试探着说道:“先生,近来我偶然听到下人闲话,说我是十九公子开恩赏脸带回来的禁脔,不好好在后院呆着,却天天讲些胡编的事意在勾引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