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两字,多是为了填饱肚子,有时也能拿来做谈情之用,毕竟抓人先抓胃的至理名言总不会错。但在宁浮思的认知中,除非是特别熟的人,剩下的吃饭都是为了喝酒。
往远的来说,有秦潜的典型在前,早些日子说要一起吃饭,结果只为他一坛酒。近的说,眼前乐声环绕的包间中,饭是没有,酒瓶酒杯满满当当。
许是压抑太久,这二十多个人的趴,热闹非凡,搞得像集体过年一样。
宁浮思一进门,就被塞了杯香槟,话还没出口,先干为敬,谁叫他来得最迟。
“秦潜那小子呢?”坐在沙发中间的唐桢,扭头朝宁浮思问了一嘴。
宁浮思吞下酒液,解释道:“路上碰到熟人被绊住了,大概过一会就来。”
“害,唐大哥你们竟然迟到这么久!”尤静举着杯子,走到宁浮思面前,“你是不是该替他喝一杯先?”
“该,”宁浮思在欢快的音乐声中笑了下,寿星说的话没有道理也该有道理,随即扬声说:“我替他先喝一杯。”
说完,他自己拿起桌上的酒瓶将空杯续上。
举杯的当口,宁浮思略略一扫,包间中的面孔似乎不单剧组中人。
杯觥交错中,他被拉着走到沙发的尽头,坐在边上。
宁浮思才刚坐下,就见唐桢站起身。他同众人打了声招呼后,便先行离开了。这种场合,唐桢没来才是正常,现在虽说只是走个过场,也算给足了面子。
尤静的样貌在圈中不算顶尖,她长着一张人家所说的高级脸,面上看着有些清冷,相处过后才知道她是个自来熟。加上她足够敬业外兼机灵有余,在剧组中人缘极好。除了秦潜外,就属她和宁浮思最熟。
唐桢这一走,包间似乎更热闹了,原先无人问津的话筒这会成了香饽饽。一首歌还没结束,便见尤静挽着唇施施然凑到宁浮思身旁。
她胳膊肘子搭在宁浮思肩上,不轻不重地问了句:“你老公这是被妖精勾走了?否则怎么会丢你一个人过来?”
剧中的沈婉对唐守明爱而不得,最后还是挥挥衣袖成了他们的见证人。虽然知道对方只是拿戏开玩笑,这说者或许无心,听者却冷不丁被她的玩笑给呛到。
宁浮思轻咳着放下杯子,跟着煞有介事扯了扯嘴角:“要是妖精倒还好办,我看多半是个下凡的仙女。”
尤静啧了声,含笑瞅了眼边上咳红的脸,幽叹:“早和你说了,跟着他没好下场,你就偏不信。诶……”
“信,”宁浮思失笑,“现在信了。还能怎么办?世上没有后悔药。”
“后悔药没有,消愁酒不少。”尤静又看了眼宁浮思的脸,接着往他的杯里添上酒液,撑着他肩举杯道:“今儿就让我陪唐大哥借酒浇愁。”
愁有没有浇灭宁浮思不知道,原来空荡荡的胃倒是快浇满了。推拒的话他不擅长,况且人家女孩子都开口了,最后他只能再次拿起酒杯。
尤静爽快地一杯干,完了还把酒杯倒过来晃了晃,示意宁浮思千万别怂。
对方看起来和平时并无两样,眼中清明,脸不红说话也利索,宁浮思一时半会吃不准她这是喝多还是纯粹玩嗨。就这样稀里糊涂又跟着喝了两杯。
香槟涌入口中,细密的气泡在舌尖炸开,酸涩中绕着丝丝的甜。明知不能多喝,却忍不住想要再来一点。这酸中带甜的滋味明明不是他的喜好,这会却莫名变得诱人,一口下去,每个气泡都勾人入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