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李允浩-番外(3)(1 / 2)

番外(3)

去年五月底,莫叔说碧萝湾的房子布置的差不多了,要我抽个时间去看看。

在着手开始布置那套房子的时候,莫叔问过我的意见,比我的父亲还要年长几岁的他,笑着说因为代沟,担心把房子布置成了老年住宅。我说我的要求很简单,让那套房子像个家就行了。

一个舒适的,不像歌手住的家。

那段时间很忙,所以一直没去碧萝湾看看我的新家。

五月,宣传新专辑,综艺节目录制,拍广告,练习新舞,每天的行程都排得满满的,常常在半夜回到abc的公寓。奇怪的是,那段时间尽管从早忙到晚,心却莫名的空,时常感到不安,经常走神。

五月初就开始三天两头的下雨,持续到六月。

六月初的一天,我记得那天是火五,上午的行程本来是去泓大拍街头写真,九点钟,我们乘坐的车还没开出s的大门,雨就下下来了。雨来势汹汹,雨点很大,我们不得不取消了拍摄行程,回去进行其他活动。灿成他们去录音棚为《烙印》和音,我跟奎哥发了条有事外出下午回来的信息,开车去了碧萝湾。

那是我第二次去碧萝湾,第一次是决定要买207时去看房子。

碧萝湾207的那套房子,原房主是一对中国夫妻,因要结束韩国的事业回中国,房子挂在房产中介公司以公道的价格出售。签出售协议的时候,我到场,那对夫妻认出了我,很惊讶,说了很多祝福的话,莫叔是在原本布局的基础上再布置。那段时间,莫叔住在了207,我没给他打电话,到了之后,在围墙的门外按了门铃,那时候还没用密码锁,也还没安装监控。

雨天的碧萝湾到处都是嘀嘀嗒嗒的声音,竹梢因承受了太多的雨水,向下弯曲着。

莫叔来开门,看到是我,吃了一惊,将手中的伞移向了我。

我走进207,走进我的家。

由于莫叔刚搬进来不久,又多是雨天,院子和第一次来看到的没什么两样,还没怎么打理。通往二层别墅的鹅卵石小路,被雨水冲刷得发亮,每一个鹅卵石凸起的地方,都倒映出不断飘雨的天空。石头缝里,不时有青草的叶尖钻出,雨不停的从伞下扫进来,我快步走向廊檐。莫叔收了伞甩了甩,将伞靠在墙边,让我进屋。

我要的舒适的家,屋内的整体色调是灰蓝,带了一些黑色,三种色调都是老人不容易接受的。跟了我快四年的莫叔,深知我的喜好,有时候,我还什么都没说,他就知道我在想什么,想要做什么,偶尔我也会有些无所适从,但从来没觉得他把我看得太透而有什么不自在,反而省了很多废话。我要的舒适的,不像歌手住的家,莫叔还是顾忌了我的歌手身份,在显眼位置的墙上,挂了整面墙大小的sir的写真,我对莫叔感激的笑了笑,在沙发上坐下,莫叔给我倒了水,我看着sir的写真,看着除我之外,如今的另四个成员。

他挂得不是我的个人写真,而是sir。

sir的五个人,林哥25,致宪和灿成24,我23,小峰21。林哥,致宪和灿成是sir11年初成立至今的老成员,小峰12年底加入,小峰加入后,sir作为一个整体,就像一块烙铁上的标记,烙在了我心里。在那之前,我更多的看重我的个人发展。

写真中,我坐在树下,背靠着树干,看着镜头,灿成半蹲在我身边,右手搭在我的肩上,看着我,拍那个镜头时灿成笑场的很厉害,他说虽然平时经常将手搭在我的肩上,却从来不会用那种一本正经的,好像马上就要深情表白的眼神看我,而且还是看着化了眼妆的我。林哥将一根樱花树枝拉一来,致宪作着数樱花的动作,小峰坐在树杈上,闭着

眼睛。那张照片是新专辑《烙印》的封面,照片后期作了处理,仔细看的话,会看到樱花花瓣上都是眼泪。

莫叔在大声的问什么,我一惊,问他说什么。

“问了两遍您没说话,所以声音大了些,我问您在这里吃午饭吗?”

“哦抱歉。”我笑了笑,“不在这儿吃了。”

“那好,您要去楼上看看吗?”

“嗯。”

在客厅东南角的窗户下,有一个和abc公寓里差不多的鱼缸,一群彩色小鱼正在水草和珊瑚丛中游来游去。

我曾跟莫叔说,我觉得鱼是最自由的动物,即使是鱼缸里的鱼,我觉得它们摆着尾巴游弋的样子是自由的,在abc,我常常用目光追着其中某一条鱼,看很长时间,看得烦心事都没了。

从木质楼梯上到二楼,先看到休闲厅,和楼下一样摆了沙发,并有往外伸出的,没有封起来的露台。我走过去,垂在露台栏杆处的竹梢,不断往下滴水,很快淋湿我的裤腿和拖鞋,不远处还有更多的翠竹,纷纷向一边弯着腰,更远处能看到后山的一角,松树在灰蒙蒙的天空下雨雾缭绕。

“我准备在这里挂一些爱之蔓,放上藤椅和桌子。”莫叔说。

“嗯,您只管拿主意。”我笑着说,抹了一把脸上的雨。

“前几天有个晴好的天,刚好是十五,晚上在这里看到圆圆的月亮升起来,感觉就从竹林那边升起来。”

“是吗?”

“没错,您真该看看,应该会带来很多灵感。”

“今天是六月五号,阴历是”

“四月十九,是周一那天,那天是十五。”

我点点头,跺了跺裤腿和鞋上的雨水,去看房间。

楼上有三个房间,我的房间只有床和衣柜,床上铺着整洁的床单和被子,没有唱片,没有乐器,窗帘拉严了。

在我房间斜对面的那个房间,是个不大的书房,五个月后,我就是在那个房间里和我的英语老师,我的爱,度过一个个快乐的夜晚,渐渐想起发生在我身上的,却要被忘记了的那件事。

另外一间房是空的,莫叔说可以做健身房。

一个月之后,还没做健身房之前,用来给小峰住了一段时间。

离开碧萝湾时我跟莫叔说了谢谢,叫他让厨房尽善尽美,另外安装监控,换锁。

回到s吃了午饭,就去练习室跳舞,从一点一直跳到五点。灿成编的那支舞,难度高强,有很多跳跃和跺脚动作,四小时下来,双腿麻木。结束后,他们去洗澡,我拆了缠在膝盖上的绷带,拿了瓶水走到窗边坐下来。

大概是雨天的原故,才五点多天就快黑了,远处,被林立的高楼间断挡住的马路上,车辆都开着前后灯,高楼的楼顶,乌云笼罩。我喝了几口水,看着楼下在雨中静立的树梢,s这间练习室的外面,有一排玉兰树,从窗口可以看到,每次在这里练舞的时候,看着那巴掌大的玉兰叶子,就想到黑石洞的那片玉兰。小时候,常常爬到家门口左边的那棵玉兰树上,在两根结实的树干上躺着,摘一片叶子盖在眼睛上,一开始,只是因为顽皮才爬上去,后来,在挨了打骂,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爬上去。

记得小学三年级那年夏天,一个周末的午后,我在爷爷的责备声中和爷爷回到家。一进家门,爷爷就叫我去四楼倒立,那是爷爷对我的处罚,上午跟爷爷去他的战友家,我和那家的孙子比击剑,比输了。

我问爷爷,我要倒立多久,爷爷说一小时。

那时候,在我低着头不太情愿的要去四楼的时候,哥哥正要和妈妈去科技

园看展览。

那是妈妈一早答应哥哥的,数学考第一就带他去科技园,我门门功课都可以考第一的哥哥,穿着新衣服,挂着新水壶,牵着妈妈的手准备出门。

在那炎热的午后,我多想跟着去科技园。

可是当我央求妈妈带我一起去时,爷爷在身后敲着我的头说想去也要先倒完立,那时候妈妈摆了摆手说,带我去是有条件的,只要我能让成绩提高一百名就可以。我听她那样说,跟她保证下次考试绝对提高一百名,但请她那次先带我去,妈妈说我的要求不像个男子汉说出来的,带着哥哥就出了门。

哥哥出门时对我伸舌头做了鬼脸。

我去四楼分三次倒立了一个小时,很委屈的哭了。

那天到吃晚饭的时间妈妈和哥哥也没有回来,奶奶说妈妈打过电话回来,说参观了科技园之后,在外面吃了法国菜再回来。妈妈不是第一次这样单独带着哥哥出去玩吃好吃的了,我那时候想,比哥哥小一岁的我是不是脑子没长好就被生了下来。我食不吃味的吃完晚饭,趁爷爷不注意跑出去,爬上门口左边的那棵玉兰树,将挡住路口的叶子摘了摘,然后靠着枝丫,不时去看路口,想看到妈妈的车。

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了,听到家人的喊声,我惊醒过来。

我竟然没有从树上掉下来。

家人在黑石公园找我,边找边喊,我想跑去跟他们说不要喊了,我没有丢。可是那时候小小年纪的我,心里想的是,找不到我,他们是那样着急吗?我没去黑石公园,也没从树上下来,我又在树上待了半个多小时,才悄悄从树上溜下来跑回了家,留在家里的奶奶和哥哥,见我回去就跟妈妈他们打了电话,那个晚上,想看家人着急的我,挨了一顿皮肉之苦。

我本想问他们,找不到我,真的有那么着急吗?

在我被爷爷拧着耳朵往四楼拽,没被挨打的哥哥做出害怕的样子躲在妈妈身后,妈妈用一只手拍着哥哥安慰他,却任由我被爷爷拽去四楼继续倒立的时候,我除了忍着眼泪,什么都没说。

一只空了的矿泉水瓶打在我的背上,我回头看到洗了澡换了衣服的灿成。

在他身边还有一个人。

从sir退出,去7已有两年半的严承贤,离上次见到他,已有四个多月。

“喊你几遍了。”承贤说,向我走过来。

我没吭声,又去看窗外的玉兰树,雨下得小了些,天已黑了大半,我不知道他来做什么。

“想什么呢那么入神?”他在我旁边坐下来。

“你怎么在这儿?”我问。

“来找你的。”

“如果是找我喝酒,就快滚吧。”

“滚这个字眼太粗鲁了,你是怎么说出口的?风度翩翩的sir的主唱。”承贤揶揄着我。

“我已经是在好好跟你说话了,7新晋主唱。”

“李允浩,说实在的,我现在是7主唱,你心里不爽吧?你小子祝贺我了吗?”

“你要我去给你献花吗?”

“如果你献,我会接,只是你连个祝贺的信息都没发吧,小子。”

“你就这么需要我的肯定吗?”我笑起来。

“笑话,我会需要你的肯定?不过连祝贺的信息都没有的话,你是不是过份了?”

“所以今天专门来找我说这事儿的?”

“除了这个,其实还想和你打一架。”

严承贤说着拍了拍衣袖,旁边的灿成抓着半湿的头发,说:“大概无论过去多少年,你们永远都是这样说话吧,说着说着就

说到打架,你们还是十几岁吗?”

“你说对了,无论过去多少年,都想和这小子打上一架,因为他永远长着这张让人想揍的脸啊。”承贤轻笑着。

“那要打是吧?真的要打是吧?要打的话我把门关起来你们就打一架吧。”

“别紧张,灿成,说说而已。”

“你这样让人很郁闷,你来是找允浩斗嘴的吗?”

“啊,对,差点忘了正事,我来是关心李允浩的。”

“切”我嗤了一声。

“李允浩,我中午给灿成打电话,他说你心情不太好。”严承贤对着玻璃窗理着头发说。

我扭头看了眼灿成,那家伙耸了耸肩,要将胳膊往我肩上放,顿了一下又缩了回去,说:“别说你没事,这段时间怎么看都是魂不守舍的样子,好几次就像灵魂出窍了一样,叫你几遍就像没听到似的,下午跳舞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你有三次没跟上节奏,跳错了两次,知道吗?”

“真的?”承贤惊讶的笑着。

“严承贤,你太闲了吧,闲到来关心我的心情,你们7最近这么闲吗?”

“不知好歹,我是特意来看看你。”

承贤朝我挥来拳头,我伸手握住他的拳头,问他找我到底什么事。

“找你当然是有重要的事。”

“什么事?”

“你喜欢的事。”

“说。”

“瞧你,已经迫不及待了啊。”

“”

看着他那似笑非笑的脸,我想,无论过去多少年,他那张脸同样让我有想挥拳头的冲动。

“你不能痛快些吗?”灿成也颇无奈,叹了口气。

“ok!”承贤打了个响指,往我身边坐了坐,“我准备办一场摩托车赛,不为别的,就为了放松一下,换换心情,最近这雨下得很烦啊,天是破了个窟窿吗?”

“摩托车赛?”我心中一动。

“怎么样?一听就兴奋了?其实上个月就在计划了,有些抽不开时间,这个月有几天空闲,中午在电话里跟灿成说了,他说如果你加入就算他一个,李允浩,你来吧?”

“来吧,少了你会没有意思,真的。”灿成在附和。

“好。”

我看着玻璃窗外蜿蜒的痕迹,点下了头,玉兰树静立着不动,宽大的叶子一张张往下耷拉着,滴着水,路面上的积水坑,不断泛起雨落下砸起的泡泡。我的心在不安着,在那一刻明明是不安的,可是为什么想都没想的答应了他,一周之后躺在病床上不能动弹的我,也想了很多遍。

“耶!”灿成捶起了地板,承贤歪嘴笑着。

“场地在哪儿?”我问。

“灵岩郡赛车道,我让助理去联系过,这方面没问题。”

“你们那边有几个人?”

“三人,我,金贤俊,张宪民。”

“都是熟人,加上允浩和我,一共五人,人数是不是少了点儿?”灿成说。

“还有正龙和他的两个朋友,有八个人,正合适,人太多挺乱的,我们就是放松放松。”

“正龙?朴正龙?”我皱了皱眉。

“嗯,我弟。”

“你该改姓了,朴承贤。”

“去你的。”承贤捣了捣我的肩,“他哥是我结拜大哥,你说我不叫他弟叫什么。”

“那孩子成年了吗?”

“他都十九了,李允浩,你怎么眼里只有你自己,怎么说以前也没少见面

。”

“是吗?我和他不熟。”

“别这样说嘛,以前在黑石公园表演的时候”

“日期呢?”我打断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