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负责“护送”天樱的女弟子始终警惕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定是把她当成了危险人物。天樱苦笑着想,这也不怪她,谁让自己之前从时一手下毫发无损地逃脱呢。
而她身边那名男弟子始终不发一言,天樱不由地多看了他一眼。
他的容貌毫不起眼,脸色蜡黄,神色凝重,似乎在思忖些什么,四目相对时,刻意避开了天樱的目光。
待他们三人来到一扇紧闭的,精钢铸成的大门前,女弟子推开大门,天樱摸了摸脖子上隐隐作痛的伤口,正欲迈步进去,那名男弟子迅速地将一个纸团塞入她的手中,随后若无其事地扭过头去。
天樱吃了一惊,在女弟子回过头之前及时把纸团藏了起来,露出微笑。
“随我来!”泼辣的女弟子瞪了她一眼,率先步入正殿。
阿斯特依旧穿着一袭妖艳的红衣,倚窗而立,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好整以暇地看向忐忑走来的天樱,用眼神示意那两名弟子离开,把纸团递给天樱的男弟子自始至终低着头,没发出一点声音。
天樱总觉得这个人很熟悉,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
忽然,阿斯特深深地叹了口气,向她走来。如此熟悉的场面,让她回想起初次见面时,那段让人不太愉快的回忆。阿斯特这次看起来很累,眼里布满了红血丝,但当他凝视着她的时候,就像是端详着一件极美的艺术品。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打算为上次自己的逃脱道歉,可转念一想,这样说就太好笑了,所以她什么也没说。
“我本该杀了你的。”阿斯特的嗓音听起来虚无缥缈,就像是幽灵发出的声音,“你知道为什么我还没动手吗?”
天樱眨了眨眼,迷茫地看着他:“因为我还有用?”她的脑海一片混乱,心慢慢下沉,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被抓住的凌嫣然和胥彦池,生死未卜的封宸,牺牲自己的云浅和背叛了大家的陈景松。她能做什么?她现在做的真的是正确的吗?
他像是听到了一个愚蠢的笑话,嗤笑出声,拍了拍手,一道倩丽的身影从幽暗的屏风内走出,赫然是与她有过一段姐妹情深的凌嫣然。凌嫣然毫发无损地站在她的面前,手中依旧是那把木剑,只可惜这把剑所指的人不是阿斯特,而是她。
那张娇俏的脸上,没有了灿烂的笑容,没有了昔日的自信,有的只是无边无际的冷漠。她冷冷地注视着天樱,就像是看着一具没有生命的雕塑。
天樱惊呼道:“嫣然?你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了么?”
凌嫣然没有说话,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天樱,似乎只要对方轻举妄动,她就会毫不留情地发动攻击。天樱定了定神,强忍着内心的愤怒,看向阿斯特,沉声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营救嫣然之前,她曾设想过无数种可能,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譬如倘若嫣然已经死了,她该如何行动,但她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和昔日的好姐妹以这种方式再次见面。
“你的朋友比我想象中更要听话,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我,包括你自作聪明的小把戏。”阿斯特柔声说着,走到了天樱的面前,轻轻地伸出手,摘下了她脸上的□□,动作娴熟利落,显然他早就接触过这种易容道具。
天樱恐惧地吸了一口气,他早就知道了……他的城府如此深沉,这件事就连时一,他也没有告知。因为时一是那种不屑说谎的人。
“我还得向你道谢。谢谢你把你的两位朋友带到这里来。我已洞悉凌家剑法,现在只要再学会胥家的‘忘尘剑法‘和封家的‘凌虚剑法‘,我就能把这三路剑法合一,自创一路天下最强的剑法。”阿斯特兴奋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