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张均与天樱一路游山玩水,终于抵达了白石城。拱桥边,张均忽然驻足,近乎痴迷地看向远处。
天樱也呆了,她从未见过这般美丽的女子。
江水送来的夜风吹动着她如墨的青丝,那女子一袭红衣随风轻扬,说不尽的温柔妩媚,俯眺清流,从容自若,双眸里映着漫天星辰,许是察觉到了天樱的目光,她侧过头来,只是微微一笑,如梦如幻,如若谪仙。
“原来绯绯姑娘也在这里。”张均走上前,轻摇羽扇,露出自以为最有魅力的微笑。
绯绯美眸流转,目光在他脸上一掠而过,轻描淡写地说道:“你就是风云榜排行第十五的‘江城双雄’之首张均?”
张均脸上微现喜色,傲然道:“不错。”
天樱却想,这风云榜是由摘星阁天眼老人所撰,记录江湖所有成名高手实力排行,张均的武功在她看来已是高深莫测,却也只能排名第十五,不禁开始好奇前十四究竟是何方神圣。
“据最新消息,风云榜排行有变,恐怕从今以后,你只能屈居第十六啦。”绯绯揶揄一笑,转身去了。
张均唇角的笑意逐渐散去,虎目中掠过一丝精芒。
天樱不敢向他搭话,只得默不作声地跟随他继续上路。张均领着她转入街角一间颇具规模的酒楼上,伙计殷勤地招呼道:“客官,有什么吩咐?”张均随手掏出碎银子打赏伙计,点了酒菜,便再不发一言。
二楼约莫十多张台子,坐满了客人,好不热闹。察觉到来自背后的灼热目光,天樱回头看去,坐在角落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着一袭黑衣,相貌俊秀,眉眼间带着一股邪气,四目相对时,那人微微一笑,她连忙转过头。
几杯烈酒下肚,张均的脸色已是好了许多。
天樱估摸着,他的气应是消了大半,出声道:“师父,那个和你说话的仙女是谁?”
“她是江湖第一美女晏绯绯,武功不过泛泛,性子倒是高傲得很。”张均端着酒杯,虎目微眯,用嘲讽的语气说道。天樱心想,假如自己拥有这样倾国倾城的美貌,十有八九也是会骄傲的。
“那风云排行榜排名前十的都是谁呀?”天樱轻声道,“师父的武功已经这般厉害,我很想知道,还有谁更胜一筹呢?”
此时,两位老者走入酒楼,这两人非常显眼。左边那位身形矮胖,神态威猛,刚进门眼光便落在张均身上,而另外一位又高又瘦,面色阴沉,似乎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天樱好奇地打量着他们,伙计招待这两位老者时,言语格外尊敬。
张均瞪她一眼,片刻之后,面上却露出了一丝还算和善的笑容,缓缓道:“要说这第一高手,答案充满了争议,正派第一高手乃武林盟主沈岸,邪派第一高手乃是极夜教教主戚星,不过,这两人上一次交手还是五年前了,那时难分胜负,摘星阁偏心沈岸,把他排在第一,戚星暂居第二,第三是常茵岛岛主尤不觉……”
“他是谁?”天樱微微一怔,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尤不觉内功已臻化境,独创的黑龙杖法所向披靡,性格喜怒无常,颇为自负,每次出岛必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天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张均说到这里,见隔开三张桌子那矮胖老者耳朵耸动,显在窃听他们的对话,心头微凛,要知他已以内功使声音聚而不散,若对方仍能听到,此人便可列入江湖高手之林,若是往常,他早就出手试探,今日他难得畅饮几杯,不想因那几人坏了兴致,眸光微敛,把玩着手中酒杯,继续道:“这风云榜第四,便是那无妄宫新任宫主叶枭了。叶枭也算是一代邪派枭雄,行事狠辣无情,才智双全,年纪轻轻,武功已是深不可测,假以时日,无妄宫也许会成为武林中最强的门派。”
张均提到他时,虽是咬牙切齿,言语间却也带着几分赞赏。
听了这话,天樱心中对这位年轻的无妄宫宫主多了一丝敬意。
那高瘦老者哼了一声,似是对他所言不甚赞同。
“风云榜第五,乃是天下第一剑客秦峰,他的‘入空剑法’已能做到用意不用剑,无招胜有招,这是‘四大剑客’中其他三位望尘莫及的。传闻,秦峰早年在少林寺修行,如今已全然抛去心中杂念,无欲无求,一心只为追寻无上剑道。”张均道,“值得一提的是,他是风云榜中唯一的瞎子。”
“什么?瞎子?”天樱失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