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霞宫寝殿内。
聂子珩坐在床边,脸色阴沉无比,宫人们跪了一地,知道陛下现在心情不好,不自觉地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因此惹怒了上首的君王。
“陛下。”太医的声音打破了压抑的气氛。
“如何?”聂子珩看着太医问道,“查到是什么原因了吗?”
太医犹豫了下,才小心开口:“回陛下,臣方才仔细查看了娘娘用过的食物,其他的并无问题,只有那碟杏花糕,里面被加入了大量的川芎。”
“川芎?”聂子珩皱眉。
“陛下,川芎又名雀脑芎,辛温香燥,走而不守,既能行散,上行可达巅顶;又入血分,下行可达血海。故多用于活血行气,祛风止痛。此药孕妇不可食用,否则极易血气紊乱,有损腹中胎儿。”
听了太医的话后,躺在床上虚弱不已的司徒盼忽地发出一声悲鸣:“我的孩子——!”
她声音嘶哑颤抖,纤弱的手指紧紧抓住聂子珩的衣袂,苍白的脸上带着悲痛的神情:“陛下,我们的孩子是被人害死的,您一定要……咳咳!”
她话未说完便因情绪过于激动而剧烈咳嗽起来,聂子珩见状赶紧将她搂入怀中,举起手轻拍她的背为她顺气:“你放心,朕定会找出那个人,五马分尸,为咱们的孩子报仇!”
他说着转头看向一旁的大监:“这杏花糕是何人所做?”
糕点是大监亲自去提,他自然知道是谁做的。
聂子珩没注意到,被他拥在怀里的司徒盼听到他这么问后唇边勾起了一抹计划得逞的笑容。
方才陛下没来之前,她跟简岚说自己想吃杏花糕,这栖霞宫小厨房的手艺她都吃腻了,所以想尝尝对方的手艺,简岚听后不疑有他,爽快地答应下来。
后来她特意当着陛下的面说馋杏花糕馋得紧,陛下便让大监亲自去催。
其实司徒盼早已自己服用了大量川芎,她以为大监提回来的杏花糕是简岚所做,因此在吃时特意借着袖子的遮挡,将手中准备的川芎粉洒在了杏花糕上。
她以为这次人赃并获,简岚一定逃不掉,正沉浸在即将除去对方的喜悦中,大监说的话却让她愣住了。
“回陛下。”大监道,“这糕点是贵妃娘娘身边的青杏所做。”
一般的小宫女大监是不会记住的,只是青杏以前曾是栖霞宫的大宫女,司徒盼有什么事都是叫她传达,再加上栖霞宫走水那天夜里,她差点就成了陛下的人,因而大监这样的人精便对她印象格外深刻。
听了他的话,司徒盼不敢置信地惊呼:“什么?怎么会是她?!”
她大睁着眼睛,脸上带着浓浓的震惊之色,旁人看来她是因为自己心腹宫女下毒而不敢相信,没人知道她是因为计划被打乱而感到恐慌。
明明应该是简岚,为什么会是青杏,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司徒盼百思不得其解,但她又不能直接跟聂子珩说做杏花糕的是简岚,毕竟之前为了在事发后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她只说了自己叫人做糕点,没告诉聂子珩那人就是简岚。
见她如此,聂子珩还以为她是因为被亲近之人背叛而感到伤心欲绝,不由地收紧了搂着她的手。
他想到青杏之前企图勾.引他的事,眼色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