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心(2 / 2)

一只刻着‘赠爱女’,另一只刻着‘九岁礼’。

除此之外,她在七岁时,应该还收到过一对蓝宝石蝴蝶耳坠,八岁时收到过一对蓝宝石银杏叶耳坠。

苏二爷对功名利禄完全不感兴趣,所以只找他索要了三对耳坠子,算是提前给宝贝闺女准备了三份生日礼物。

他当上皇帝的第二年,苏二爷在外地遇到了泥石流,不幸客死异乡,当时,他追封苏二爷为忠勇伯,所有人都以为他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才给了苏二爷这份哀荣。

其实不是的。

苏二爷这一回离京外出,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奉了他的密旨。

也就是说,苏二爷之死,他要负一大半的责任。

苏二爷办丧事期间,他曾派遣贴身内监孙旺财过府祭拜,孙旺财回来后告诉他,苏珍珠哭得很伤心。

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苏珍珠也从记忆中活泼可爱的小姑娘,长成了顾盼神飞、艳光照人的大姑娘。

念及苏珍珠明媚飞扬的鲜活面孔,高承毓猛的攥紧银锭子,合闭上了眼睛。

昨日听她和侍女的吐槽,她亲娘似乎重男轻女,对她很不好,可她又明明确确表示,不愿入宫为妃,那他到底该让她进宫,从此生活在自己的庇护下,还是放任她留在宫外,过着不顺心的日子呢?

有脚步声轻轻传来,片刻后,只听孙旺财恭声禀告道:“启禀陛下,叶贵嫔在外求见。”

闻言,高承毓蹙了蹙眉,脸上划过一抹不耐烦的厌恶之色。

他缓缓睁开眼睛,把手掌硌出红印子的银锭子,仔细放回锦盒内收好:“叫她进来吧。”

“陛下,你可要给臣妾、给叶家做主啊。”一个花枝招展的身影,哭跑着扑进了御书房。

高承毓一听到叶锦绣这把嗓门,就忍不住额筋乱蹦,他冷着脸呵斥道:“你又嚎什么丧,有话好好说!”

他刚登基那一年,后宫妃嫔空虚,只有一个苏皇后,一个刚诞下二公主的柳妃,外加一个卫才人,和一个贺才人,于是,他有了第一次选秀,当年,他的生母叶太后还在世,不顾他的意愿,愣是把叶家的叶锦绣、和洪家的洪玉滢塞给了他,这两个,一个是舅家表妹,动不动就嚎的跟杀猪了一样,一个是姨家表妹,动不动就柔柔弱弱的哭着晕倒,真是……闹心死了。

见高承毓冷着面孔,一脸的不高兴,叶锦绣只好云收雨散,神情哀怨的唤了一声:“陛下表哥。”

“不许唤朕表哥,叫朕陛下,你到底懂不懂规矩!”高承毓沉声再道。

见高承毓又凶自己,叶锦绣脸上的表情更加哀怨,但还是乖乖改了口:“陛下。”

“有话快说,朕还忙着,没工夫和你磨叽。”高承毓看到叶锦绣就烦,遂毫不留情的催促道。

一听这话,叶锦绣又拿帕子捂着脸哭起来:“陛下,护国公府欺人太甚,把臣妾的弟弟锦阳打得好惨啊,几乎都瞧不出人形了,我母亲今儿个去护国公府讨说法,谁知,那护国公府仗着有皇后撑腰,对我母亲好一顿冷嘲热讽,奚落挖苦,实在是可恶透了,陛下,锦阳可是您的亲表弟,您可不能不给他做主啊。”

“你真想叫朕给叶锦阳做主?”作为在场的目击证人,高承毓认为这件事,无需再找人调查核实。

叶锦绣双目放光道:“求陛下做主!”

“承恩伯教子无方,罚俸一年,叶锦阳胡作非为,杖责二十,叶贵嫔约束娘家不力,罚闭门思过半年,思过期间,俸禄削减为贵人用度,叶氏女眷也不得入宫探视。”高承毓一口气劈里啪啦说完,然后冷着脸吩咐贴身大太监,“孙旺财,传旨去吧。”

在高承毓开口说第一句话时,叶锦绣就听傻眼了。

“陛下,挨打受罪的可是锦阳啊,你是不是搞错了?”高承毓的话音刚落,叶锦绣就难以置信的惊叫起来。

高承毓面无表情道:“叶锦阳挨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朕比任何人都清楚,孙旺财,送叶贵嫔回宫思过。”

见叶锦绣张开鲜红的嘴唇,又摆出要嚎丧的样子,高承毓立刻再道:“若你不遵旨意,又在御前哭闹,朕就改成幽禁你三年,君无戏言,你自己掂量清楚!”

叶锦绣艰难无比的吞回已到嘴边的哭喊,被御前太监请出了御书房。

“陛下,喝杯菊花茶,消消火。”孙旺财十分贴心的奉上一盏热茶。

高承毓摆摆手,示意孙旺财先搁着,他靠在椅背上假寐了一会儿,然后坐直身子,开口吩咐:“传旨翰林院,叫他们拟一份选秀的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