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宋汐!死有余辜!”
村头的张屠夫每日去街市上卖肉,下街回来都要给大伙说说听到看到的新鲜事儿,这“死有余辜”便是他今天刚学到的词。
现下他正坐在村头的石头上,唾沫横飞地说着今日听到的仙门大事。
牛二叔每次都来的很早,今天也不例外。抱着胳膊问他:“那这个宋汐是干啥的?”
张屠夫挺直腰杆,学着城里说书先生的模样,拍了拍大腿:“这个宋汐,据说是在那个且末山上修仙的,修的还很好嘞,虽然是个女娃娃但是比那些男娃都聪明!”
“那她漂亮吗?”七岁的狗蛋早早有了审美,只喜欢漂亮的姐姐。
“滚滚滚,小屁孩不要捣乱。”张屠夫轰走乱入的狗蛋,继续说道:“宋汐这个女娃娃,虽然聪明,可这心肠坏得很!不晓得从哪里认识了魔族的坏东西,杀光了同门的女娃娃,还把自己师傅也给杀了,要知道她可是她师傅捡来养大的!”
“太没良心了!”
“太坏了!”
对于群众们的热烈反响,张屠夫表示很满意,继续道:“可不止这样,咱们徐越之前干旱了三年,正是那宋汐上魔山的三年,她上了魔山又杀了不少人,屠了个仙门全家,那血都冒出门槛往外流!”
“哇!”刚满四岁的芳芳吓得哭着跑开了
张屠夫不管她:“好在后来这些修仙的联合起来把那个宋汐给杀了。她一死,我们就有了雨,真是个灾星!”
“原来这三年我们没饭吃都是因为她!”
“死得好!死得好!”
张屠夫等人讨论完又问:“那你们知道宋汐最后死在谁手里吗?”
“谁啊谁啊?”
张屠夫道:“薛洛!”
“薛洛是谁?”
张屠夫扬了扬眉毛,不屑道:“薛洛都不知道!东边那个罗浮山的门主啊。别看他年纪不大,可本事是真不小,那么多修仙的老头都没打死宋汐,就他一剑就杵死了那个女魔头!”
“真厉害啊!”
“好一个少年英雄!”村里的王夫子也感叹道。
“那这薛洛娶老婆了吗?我看挺配我家翠花的。”
村里刘婶家的翠花今年十八了,却一直没有定亲,刘婶看见年龄差不多的男子总喜欢要问上两句。
“呸!人家薛洛可是那些修仙的女娃们最想嫁的男娃排行榜前三,你家翠花还是看看赵家傻小子吧。”
刘婶听了气得骂了两句“臭杀猪的”挎着菜篮就走了。张屠夫也把在街上听来的话抖了个尽,一伙人就各回各家过自己的小日子了。
正如这张屠夫所说,翠花大概这辈子都嫁不了薛洛了,罗浮山脚下一夜之间不知从哪涌来大批弟子说要投报仙门,守门弟子一看,果然全是清一色眉眼含羞的妙龄女子。
而这些女子要投报的薛洛门主一战扬名后就一头钻进了山上的白石洞,一钻就是四个月。
白石洞是薛洛当上门主之后自己凿的石洞,算是他的藏书阁,至今还没有其他人进去。
门主不露面,大大小小的事就全部压在了哥哥薛清身上,薛清每日不是在应付前来贺礼的这个门主,就是在参加那个门主的宴会,还有着雪花一般的文书批阅,活生生忙成了个陀螺。
罗浮山一众长老也急的胡子翘了又翘,吓得同在饭堂吃饭的弟子不敢言语,匆匆扒几口饭就飞快溜走,就连山脚扫地的阿婆也不免要嘀咕两句。
在全天下庆祝魔头身陨的情况下,薛洛的表现的确太过奇怪,虽然薛清一再强调薛洛是因为诛杀魔道受了重伤不得已闭关疗养,江湖上还是不免流言纷起,有说薛洛是得了不得了的秘术正在加紧修习,也有说薛洛根本就是和宋汐有一腿,如今正伤心面壁呢。
四个月后薛洛终于从白石洞钻了出来,虽然是以拎着个黑布包晕倒在洞口的方式,也让一座山的人都松了口气。
薛洛一醒就是一张放大的男人的脸,吓得顿时就清醒了,看清来人后又气又恼张嘴就要骂,却发不出声,只能嗯嗯嗯表示不满。
“你昏迷了半月,滴水不进,如何能说得出话?”一身白衣的男子立在薛洛床边,见他清醒又倒了杯水递给他。
“你这四个月究竟在做什么,为何虚弱至此?方才我给你把脉,竟是连灵气都弱了三分,”瞟了一眼喝完水在清嗓子的薛洛,又缓了缓语气,“你莫要做傻事,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你若一直沉湎在过去的悔恨......”
“闭嘴吧你!薛清你若是想念经,大可以出家当秃驴,何苦来折磨我!”
“臭小子,你懂不懂什么是长兄如父?”见他无碍,薛清笑着又给弟弟倒了杯水,后者翻了个白眼就开始灌水。
薛门主醒的第一天,半座山的野鸡野兔都灭了门,薛洛吐出最后一根鸡骨头,心满意足的打个饱嗝,准备再睡个回笼觉。
“门主。”守门的弟子恭恭敬敬的给薛洛行了个礼。
“何事?”
“尤文山、觅海观、冬云阁三大门主在罗浮殿等您。”
这几个难缠货果真难缠,来的这样快!
薛洛问那弟子:“薛清呢?”
“慕风长老在偏殿陪几位门主喝茶。”
“行,我知道了,你去吧。”薛洛摆摆手示意弟子下去,自己又喝了杯酒才慢吞吞的往罗浮殿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