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何珍珍打招呼的人是大嫂赵李氏,她在原主分家时帮着说了话,不过说真的,其实把二弟这一房分出去,她也是松了一口气的。
他们是长房,上头要奉养公婆,下头有两个小子,三弟和三弟妹又是惫懒性子,不给他们添麻烦就不错了,底下还有一个正在说亲的妹子,真真是所有担子都扛在她男人肩上。她男人不说,别人也不心疼他,可她心疼他男人呀。
而且在她看来,二弟妹手里有银子,分家时又分到了地,搬出去可是再舒服不过了,不用操心这一大家子的事,不用受婆婆的磋磨,只要勤恳做活儿,把小山养大,好日子就来了。
故而她心里是没什么负担的,一见何珍珍来就和她打了招呼。
赵家的田地都是一起的,眼下正是春播的时节,除了要操持家里事项的赵母和她疼爱的小儿子赵满田,赵家几乎所有的大人都在地里了。
另一块地里的三弟妹赵钱氏捶捶腰,直起身来道:“二嫂,你们的地要种些什么啊?”
她和自家男人商量过,二嫂就一个人,种不完这些地,她肯定是要请人种地的。他们先问了,到时候再让姑姑跟二嫂说一说,这地不就能让他们种了吗?过几个月把粮食收了,除了要给二嫂的,剩下的就都是他们这一房的了。
赵钱氏是赵母的侄女,说亲的时候赵母是想亲上加亲的,可没想到这个儿媳妇跟自己的小儿子一样,都被宠坏了,平日里懒得可以,不仅这样,心眼还多,算计这个算计那个的。
赵钱氏想得很好,可何珍珍一点也不想理睬她,她跟赵父赵母、大哥大嫂打过招呼,围着自家的地走了一圈,印象里赵家以往都是种稻谷的,不过产量不高。
何珍珍想了想,还是继续种稻谷好了,她是不习惯吃那些粗粮的,这地里出产的粮食就当作自家的口粮,卖豆腐赚的钱用于其他的开销,这样算一算,还是可以的。
赵钱氏见何珍珍不理自己,心里很不高兴,她忍了忍,又问道:“二嫂,你这些地种得完吗?要不让我和你三弟帮你种吧!”
何珍珍摇摇头,道:“三弟忙得很,怕是没空吧?我看大哥大嫂手脚麻利,不如让大哥大嫂帮我吧!”比起懒惰私心重的三弟一家,她当然更愿意让相对比较好相处的大哥一家帮忙。
她之前想雇人,可就怕雇的人干活不尽心,而且她手里的钱也不多,现在赵钱氏又想插一手,不让自家人帮忙倒有些说不过去了,既然这样,还不如自己选人,也不怕别人说闲话。
赵李氏自三弟妹问那话时就留了心,现在听到这话忙不迭道:“好啊!我跟你大哥有空得很,二弟妹这地我们保证给你拾掇得好好的!满屋你说是不?”
她私下里打过算盘,只是不像三弟妹脸皮那么厚地说出来,现在听到何珍珍这话,正中她下怀。
大哥赵满屋是个话少的,闻言只是点了点头。
赵钱氏急了,道:“大嫂,家里的事务那么多,你还要照顾石哥儿和木哥儿,怎么会有空呢?我跟满田无事一身轻的,还不如给二弟妹帮帮忙呢!”
何珍珍笑了笑,道:“三弟忙得连地都不下了,怎么还有空给我帮忙呢?还是大哥大嫂来吧。”
赵李氏也挤兑道:“是啊,三弟天天都忙不过来,还是别麻烦他了。”
赵钱氏一个人说不过她们,气得一跺脚,想着等会儿趁机偷个懒,找她男人商量对策去。
这事儿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好,赵家人现在都在干活,何珍珍打算晚上再去赵家一趟,把这事儿定了。
回了家,闲着无事,她便把家里的东西都归整了一下,还做了个大扫除,连墙角的蜘蛛网都没放过。不过做完这些,何珍珍整个人都虚脱了,不说别的,光是从河边一趟趟地提水过来倒进水缸里就让她累得气喘吁吁了。只是这也没办法,村子里的河离她们家不远不近,何珍珍手里又没钱打井,想到这儿,她终于体会到了原主对那个偷钱的贼恨得牙痒痒的心情。
做完这些,何珍珍休息了一会儿,又从家里的半缸黄豆中取出一些,用来发黄豆芽。她向来不喜欢吃黄豆,虽说豆腐暂时做不了,可这黄豆芽可再简单不过了,今天早上她去县城还没见有人卖这菜呢!
等黄豆芽发好了,她也带上一些到县城里,卖了赚些小钱。
说到这黄豆芽,何珍珍又想起了比它好吃的绿豆芽,然后慢慢延伸到绿豆汤、绿豆糕、红豆、红豆沙……话说这两种东西他们这片都没有!
何珍珍再一次发出了感叹,这时候要是有一个给她植物种子的系统该有多好啊!
晚饭时候,她出去找小山回家吃饭,他们一群人正在后山前的空地上捉一只野鸡。
小河村的后头有一座不大的小山,大型的猛兽是没有的,各种野菜野果的倒是不少。也不知道这只野鸡怎么这么傻,从山上跑到山下,还被这一群小子们盯上了。
何珍珍倒是想进山里瞧瞧,山里的好东西肯定很多,可山上那么多蚊虫蛇蚁什么的,没做好万全准备之前,她是不敢上山的。
何珍珍远远地看着,只见众人在野鸡周围围成一个圆圈,包围圈不断缩小,野鸡明显有些焦躁不安。其中一个男孩子猛地一扑,不仅没有抓住野鸡,还让野鸡飞到了他的头顶,趁机逃了出去。
瞬间,这群小孩儿们就乱了,一个个的都奔着野鸡跑了过去,可野鸡好不容易逃出生天,自然不会再让他们轻易抓住,朝着山里头也不回地跑了。
“唉!就这么让它跑了!那可是肉啊!”
“武哥儿你也太没用了!还让野鸡飞到了你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