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是:稻香这首歌好听是好听,可是好听是一回事,能不能唱出来又是一回事,能保证全班58个人都唱在同一个调调上吗?
毕竟大家都不是专业唱歌的,没有人再反驳意味着没有人能保证,所以稻香又不了了之。
最后就只剩下“夜空中最亮的星”。
除了只看比赛不参加比赛的高三年级,高一高二年级每个年级都有1个班唱这首歌。
这首歌是有多红啊,评委会不会审美疲劳啊?
别人想唱是别人的事情,我们就是想唱这首歌。
大家你说一句,我说一句,黎逢都不知道听谁说,想了一下,用手托着下巴:“换个歌手唱同一首歌应该也是可以的。”
最后这首歌获得了大部分同学的肯定。
最后敲定:夜空中最亮的星。
开始紧锣密鼓的准备,有人去打印歌词,有人去网上搜寻合适的伴奏,有人去找老师借带USB接口的扩音器。
开始的时候有些人浑水摸鱼,滥竽充数,光动嘴皮子没有发出声音。
还有些没有记熟台词,唱歌跑调。
最过分的是男生,因为我们排练的位置旁边是篮球场,男的光顾着看打球,都不记得要干正经事。
虽然黎逢也爱打篮球,但是还是分得清什么才是当下最重要的事情,装模作样地咳嗽了几声,示意男生回神。
黎逢把大家唱歌的声音录了下来,听到为了大声而跑调的声音,大家笑得前俯后仰。
接下来每天第9节自习和晚自修前看新闻的时间,高一高二所有的班级就很有默契的一起唱歌,整栋楼一起共鸣,顿时成了歌声的海洋。
好在高三在另一栋楼,不受干扰。
其实班里有人会才艺,例如黎逢之前在爱心义卖里面表演过街舞,纪书勤也会弹古筝,但是无论是街舞还是古筝跟夜空中最亮的星这首歌的主题相差甚远,没有办法深度融合。
一边有人在跳街舞,一边有人穿汉服在哪里弹古筝,这种混搭,画面太美,不忍直视。
所以班里的个人才艺不能展现出来,不能不说是遗憾,就变成了只有我们班赤手空拳上阵。
为了学好指挥,黎逢在演唱之前去音乐老师那里恶补了一段时间的指挥,希望能在表演那天像模像样地指挥。
到了比赛当天下午,各班都穿着统一的衣服集中在操场。
第一个上场的班级唱的是我们之前也想唱的《光辉岁月》,15岁的学生唱着比他们的年纪大一倍的光辉岁月毫无违和感,那些经得住时间考验的经典还是会被流传下来的。
或者我们脆弱的小心灵已经被一次一次的考试打得落花流水,急需正能量来拯救。
年月把拥有变成了失去,谁不是一边失去一边得到,谁不是一边快乐一边痛苦。
少年时得到无忧无虑的快乐,却还是没有自立的能力。
青年失去少年时无忧无虑的快乐,却得到了饱含胶原蛋白的皮肤,无可匹敌的健康,拥有可以用来悲春伤秋或者奋发图强的时间。
中年终于事业小有成就,开始有了积蓄,却失去青年时饱含胶原蛋白的皮肤。
老年是人生该经历的都经历过了,该有的也都有了,却失去了健康。
接下来第二个班级在唱《飞得更高》,在歌曲的最后,往天空放飞五颜六色的气球,可是天公不作美,刚才还烈日当空,突然间雨就开始越下越大,被雨水打击的气球,扑棱扑棱着挣扎了几下,还是飞不起来,恰好这时,“想要飞得更高,想要飞得更高”的音乐响起。
台下的观众陆陆续续打开了伞,班里的人小声翼翼的在哪里讨论,下一个节目就是我们了,怎么轮到我们的时候雨就越下越大啊?
雨还在下,终于轮到了他们班上场,主持人示意他们:“5班的同学,你们准备好了吗是等停雨以后再唱,还是现在就上来唱。”
黎逢站在班级的前面号召:“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们一起上。”
被黎逢一鼓动,大家的心往一处想,迅速拧成一股绳,大家一起齐声地坚定地回答:“现在。”
大家有序地沿着楼梯走上舞台,齐刷刷地排好队伍,女生站前面,男生站后面,然后像之前无数次排练的一样,打起十二分精神,找准开头的节奏点。
一群人就这样站在雨中,按照事先约定的那样,大家自己给自己鼓劲,关键时刻不掉链子,拿出该有的干劲和气势,大声唱起来,比之前的每一次彩排都好,整个校园响彻我们的歌声。
不管雨声的干扰,在雨中依然可以畅酣淋漓地歌唱:
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
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
oh~夜空中最亮的星
oh~请照亮我前行
正如此刻唱着歌的我们一样,有那个人在自己年少的时候没有迷茫过。
黎逢正站在围棋的正前方,有节奏地挥舞着他的双手。
这个人,只要往那一站,能从眼睛透露出一种光芒,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歌咏比赛在没有买气球,没有买花,没有小提琴,没有笛子,没有穿多漂亮的衣服,没有跳舞的前提下,凭着自己的歌声和一套班服获得了一等奖。
大家开心地抱做一团,韦棋抬头看见操场边的一棵不知名的树上长着不知名的白色小花若隐若现地点缀在褐色的树枝上,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
努力付出并得到回报,没有什么比这更能激励自己。
这是风云变幻的120年,沧桑变迁的120年,也是一代一代枫林人成长的120年。
120岁,生日快乐。